第49章 杀手本色
第二天一早，兰斯和索尔加斯就离开了。
临走时留了一颗白色橡树之心给索菲亚。
作为青橡战士，兰斯有权力将比自己低两级的白橡之心直接授予，比他低一级的黄橡之心则需要事先提出申请。青橡之心，只有金橡战士才能直接授予，他还远不够格。
李塞上暂时顾不上给索菲亚使用，赶紧把老哈里他们召集过来。
“兰斯和索尔加斯要去袭击黑马城东南方向的据点，混乱国度的注意力肯定会被吸引过去，我认为这是最好的机会。”
老哈里激动道：“塞尚先生，您是说咱们趁机去收粮？”
“没错。”
李塞上迟疑道：“就是不知道现在收，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几个人一起看向保罗，他在这方面懂的最多。
保罗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说道：“塞尚先生，现在大概一半小麦已经进入蜡熟末期，再有几天进入完熟期，还有一些已经进入完熟期，可以收割。”
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蜡熟中期的也能收，就是产量会少一些，不过就算产量再低也比留给混乱国度强。”
众人纷纷点头，没错，哪怕一把火烧了也比留给敌人强。
李塞上一拍桌子，“好！我和老哈里现在就去侦查，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咱们今晚就去抢收。”
说这话的时候，李塞上其实已经下定决心，就算人多他也要去抢粮，他有枪有手雷有火箭筒，还有夜视仪，只要不出现灰魇战士，也就是兰斯那种档次的对手，他毫无压力。
粮食必须解决，不然怎么办？总不能真让他背粮食养活这么多人吧。仟仟尛哾
奥迪旅行车带着一路烟尘远去。
栅栏外，保罗他们已经开始进行全体总动员。
大家听到要回小镇抢收粮食，先是震惊，接着便激动起来，很多人举着拳头发出怒吼，这次一定把所有粮食都弄回来，一粒都不给混乱国度留。
在饿死与战死之间，所有人都选择后者。
还是那句话，在这片荒野上，人命不值钱。为了生存，他们不惜一战，哪怕等待他们的是死亡。
一群人开始准备工具，检修车辆，忙碌起来。
……
还是李塞上当初藏身的那个土坡，距离小镇两百米左右。
把望远镜先递给老哈里，李塞上放眼望去，破旧的小镇更加破败了，很多破房子变成了废墟，十字形街道上不时有野兽和变异人出没，留下一堆便溺之物，距离这么远他似乎都能感觉到一股臭气飘荡过来。
“……塞尚先生，您看……教堂。”
老哈里声音嘶哑，饱含愤怒。
李塞上正在观察镇门口一名斯芬克斯战士和身边的几只野兽，暗自思索混乱国度到底用什么手段控制着这些野兽和变异人，听到老哈里的话，立刻接过望远镜。
教堂门口，两个斯芬克斯战士正驱赶着七八个人类进入教堂，看他们抗拒的表现就知道，里面现在绝不是什么好地方，很可能就是改造场所。
一个男人突然向后跑去，对一个女人大声叫喊，然后猛扑向站在后面的斯芬克斯战士，显然是想让女人快逃，他来挡住敌人，
那个斯芬克斯战士猝不及防下被撞的险些摔倒，随即大怒，他一把抓住男人的脖子双手用力一扯，竟然将头颅硬生生扯下，鲜血立刻如泉水般喷溅。
女人跑出两步转头一看，返身扑到那具无头尸体上，发出绝望的哭嚎。
那名斯芬克斯战士举起头颅张开嘴巴，洒落的鲜血淋入口中，然后把头颅像皮球一样远远扔开，一把将女人摁在地上，竟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那具无头尸体旁凌辱起来。
前面那个斯芬克斯战士大笑着将其余的人驱赶进教堂。
女人转过头，灰败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男人的尸体，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从丈夫死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李塞上的手不由颤抖起来。
老哈里、丽娜、卡尔，包括兰斯他们都曾经跟他说过斯芬克斯战士暴虐嗜血，一旦占领黑马城，对周围的百姓来说就是末日，可他从未在心里想象过那一幕。
来到这个世界，他想做的就是提升实力和休息，洗去在那个世界无休止的战斗带来的疲倦。对他来说，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双方都只不过是过客而已，李塞上一直很冷静的看待这个世界，就像一个旁观者。
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对方，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直到小索菲亚出现……
再多的话语也不如眼前的场景这样直观，这样让他感到愤怒。
此刻眼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们说的没错，斯芬克斯战士和人类已经是两种生物，他们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了，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应该允许这样的生物存在。
老哈里双手死死抓着地面，将头抵在手背上，声音哽噎。
“……塞尚大人！他们就是……那些未曾离开的……居民。”
李塞上立刻想起了他的话：“塞尚先生，有的居民舍不得快要成熟的作物，仍然留在小镇附近……”
这些人最终还是落入混乱国度的魔爪。
李塞上闭上了眼睛……
“老哈里，听我说，悲伤是没用的，咱们今晚行动，这些人都会死，一定会！我发誓……”
在那个世界，他是杀手，对目标其实并没有仇恨。现在，他感觉这些人不死，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
暗夜之中。
那座小土丘后面趴满了人，老哈里、保罗、卡尔、托尔、丽娜……，还有那些居民和荒野猎人。
他们抓紧手中的武器，借着月光默默看着李塞上的身影走向黑暗。
其中还包括小索菲亚，她怀里抱着那支hk416，两眼紧紧追随着那个身影。
李塞上原本坚定的拒绝她参与，可镇上所有居民都来了，包括那些孩子，他们此刻就在几百米外等候着，连那名受伤的居民和女人也不例外，小镇全体出动。小索菲亚自然也不能例外。
当老哈里回去说了目睹的惨剧后，居民们立刻便做出了这个决定，这是所有人的意愿。
不止为了报仇，更为了生存。
在这片荒野上，人命不值钱，生命的价值是可以衡量的，也许几斤粮食就等同于一条生命，没有粮食早晚也是个死，与其饿死或落在混乱国度手里生不如死，他们宁愿拼死一搏。
这让李塞上明白了这次行动的意义，要么带着粮食回去，要么全部死在这里，连老人和孩子都不例外，事关小镇所有人的命运，没有人可以逃避。连一些有点脑子的荒野猎人都明白这件事的意义，主动参与进来。
这一刻，李塞上不再是过客，他是名义上的镇长，他需要恢复杀手本色，用他最擅长的手段，解决这件事！
居民们并没有目睹过李塞上战斗场面，难免都在心里嘀咕，面对这么多混乱国度的家伙，这位镇长先生真的可以吗？还不如大家一起冲上去，跟他们拼了。
此时此刻，大家原本准备冲上去和盘踞小镇的混乱国度拼个你死我活，结果这位年轻的，不知来历的镇长大人主动站了出来。大家心里当然希望他强大到能一个人把那些该死的家伙全都干掉，但理智告诉他们，这不可能。
如果是自然神教的那位大人，也许还能让人希望一下吧。
事情的结果很大概率就是，这位年轻的，正直勇敢的镇长战死在小镇门口，而大家终究还是避免不了和对方殊死一搏的命运。
算了，反正大家都活不下去，早晚又有什么区别？
与居民们内心的晦暗不同，老哈里、丽娜和卡尔投向黑暗的目光充满期盼。
塞尚先生的强大，他们是最清楚的，即便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位先生的极限在哪。从蝎人到追杀他们的荒野猎人，从狼人西蒙到黑松林里的斯芬克斯战士，这位先生从未让他们失望过，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李塞上身穿蝎人皮衣，戴着蝎人护甲和头套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头上戴着夜视仪，腰上别着fn57和格洛克19，腿上挂着军刀，身后背着hk417，战术背心装满弹匣和手雷，可谓武装到了牙齿，迅速向小镇接近着。
镇门口，几只猎豹和狼趴在那里，充当着守卫。
它们突然起身，警惕的看向黑暗，比起人类，野兽的直觉本就更加敏锐。
显然它们感觉到了危险即将来临。
然而，还没等它们有所动作，黑暗中有焰火闪动，同时传来清脆的啪、啪声，几只野兽一一倒地。
那个倚坐在门边的斯芬克斯战士战士，立刻抓起地上的短斧一跃而起，然后身体一僵，仰面倒下，额头正中多了个弹洞。
枪声惊醒了附近的野兽和变异人，凌乱的踩踏声迅速接近着。
李塞上站在小镇门口，面色冷酷，心中却有一股怒火。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战斗，从看到教堂门口那一幕惨剧时，他就渴望着一场战斗！一场以杀戮为目的的战斗！
现在如他所愿，战斗开始了。
他端起步枪单膝跪地瞄准出现的那些黑影，在夜视仪的帮助下，不断扣动扳机，那些奔跑中的黑影不断倒地。
步枪即便装了消音器声音也比手枪大一些，黑暗中迸射的枪焰更是醒目的标志，这就引来了更多黑影，迅速，迅猛。
黑影不断倒下，剩余的却借助同伴的掩护越来越近，它们相信只要接近，任何敌人都挡不住它们的尖牙利爪。
李塞上起身迅速把步枪背在身后，双手同时拔出手枪迎着黑影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向小镇走去。
随着双方距离接近，随着李塞上更换武器，枪声立即小了许多，却密集了一倍不止。
比起步枪，他本来就更擅长手枪。比起前几天在布达佩斯那个守护者形象，他本就更擅长进攻。
他是一名杀手，而不是保镖。
进攻才是他的天性，杀戮才是他的风格。
这一刻，李塞上毫无顾忌，火力全开。
土丘上，众人目送那枪焰不断闪烁，一路向小镇延伸而去，震惊的几乎不知所措。
真的冲进去了？镇长先生是怎么做到的？他手里到底是什么武器？
老哈里他们攥紧拳头，在心里暗自呼喝，赛上先生果然做到了。
最后两道黑影接近，李塞上来不及更换打空的弹匣，双手插枪入套，同时两柄匕首已握在掌中。
他身体前倾，侧身快步与黑影交错而过，随后将匕首插回，然后迅速从战术背心上取下弹匣更换。
黑影落地稍一挣扎便没了声息。
李塞上面无表情，腿侧两支枪口低垂，沿着街道一步一步慢慢前行。
此刻小镇里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杀机。
街道两旁，不知有多少黑影躲在黑暗之中，伺机而动。
就他白天亲眼所见，就至少有三个斯芬克斯战士，事实只会更多，此刻……他们在哪儿？
一步一步，步伐虽慢，却似乎带着独特的气势，让黑暗中的敌人不敢轻动。
小镇的街道很短，就算脚步再慢此刻也接近一半。
李塞上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强大的直觉告诉他，危机来临。
先是一声尖利的哨音，接着“轰”的一声，街道两边的木屋同时迸射碎片，两道黑影破屋而出向他扑来。
与此同时，背后的黑暗里，两条长长的黑影自房屋缝隙中蜿蜒而出，贴着地面无声无息的向他快速游弋，在它们身后还跟着几个黑影，迅捷的奔跑着。
前方几只壮硕的野猪在哨音驱使下，踏着沉闷的蹄声一路冲撞，如同疾驰的卡车迎面而来，气势逼人。
对方不动则已，一动便是杀局，前后左右，没有留给来者任何生路。
这一刻，李塞上动了。
他没有后退，没有躲避，而是快速迎着野猪奔跑起来。
他将两支手枪向前一抛，迅速摘下两颗手雷拔掉拉环向身后一甩，同时身体前冲避过两侧的攻击，然后准确接住落下的手枪，连续扣动扳机，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格洛克19对付野猪威力弱了一些，但fn57不同，ss190高速弹连三级防弹衣都能打穿。
几只野猪接连中弹，纷纷栽倒，沿着街道向前不断翻滚。
李塞上奔跑中一跃而起躲开野猪的冲撞，双臂交叉，两支枪口从肋下交错伸出，向身后喷吐出焰火。
两个正在追赶的斯芬克斯战士身体一滞，显然是中弹了，不过伤口并不致命。
这时，爆炸声和气浪自身后传来，两个斯芬克斯战士被掀倒在地，两条游弋的黑影不知中了多少弹片，不停在地上扭曲翻滚着。
李塞上迅速转身，两支枪口开始挨个点名补枪。
野猪，两个斯芬克斯战士，几只猎豹，还有那两条蛇身人面的蛇人先后停止挣扎。
很快，小镇里再次恢复平静。
李塞上面无表情，腿侧枪口低垂，沿着街道继续慢慢前行。
前方一定还有敌人在等着他。
……
土丘上，众人都被刚才的爆炸声吓了一跳，不由替李塞上担心起来，可惜黑暗中根本看不到战斗情况。
丽娜想了想，转头看向身边，“索菲亚，刚才谁赢了？”
索菲亚毫不犹豫道：“爸爸！”
黑暗中，索菲亚的双目瞳孔如针，穿透重重夜幕，紧紧盯着李塞上的身影，心无旁骛，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众人这才松口气，刚才的动静是镇长大人弄出来的？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战斗，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听声音就能猜测到，不知道有多少该死的家伙倒在镇长大人面前。
镇长大人威武！
教堂伫立在十字街口，位于小镇中心。既不是哥特式建筑，也不是巴洛克风格，就是一座三层尖顶小楼而已。
小楼门朝东，与小镇大门保持在一个方向，第三层类似于尖顶阁楼，当初索菲亚就在上面操纵巨弩，据保罗说，一台大型蒸汽机就设在教堂西面，整日冒着白色蒸汽，为整个小镇生产、生活源源不断提供动力。
毫无疑问，混乱国度的人用不了这东西，他们的心里没有建设，只有杀戮。
此刻教堂大门敞开，门前躺着几具居民的尸体，里面摇曳着橘红色光线，这本该庄严神圣的地方竟被尸体和跃动的火把映衬出诡异的暗黑氛围。
李塞上警惕的一步步靠近，同时仔细观察着四周，连地上那几具尸体也没放过，谨慎的犹如一只鼹鼠。
地上那几具尸体中，有一具失去了头颅，一位衣衫不整的妇人趴在尸体胸前，死死抱着他的腰身早已失去了呼吸，两人仿佛融为一体，没有任何力量能使他们分离。
没有成为失去理智的变异人也许是最大的幸运，可这幸运就是如眼前这样屈辱的死去，无论在哪个世界，在战争中最悲惨的永远是无辜百姓。
李塞上深吸一口气，静静站在教堂门口。
夜视仪淡绿色视野下，教堂里光线明暗交替有些耀眼，除了火把的噼啵声，没有任何动静。
但他敢确定，一定有人躲在暗处，一旦进去，迎接他的必定是对方的全力一击。
对方显然知道，他一定会进去。
李塞上轻轻掀起夜视仪，插枪入套，然后从胸前摘下一个手雷状物体，拔掉拉环准确的扔了进去，然后立即躲在一个柱子后面，闭眼堵耳。
“轰”
几秒钟后，教堂里突然爆发出一团炫目的光芒，同时伴有巨大的声响，犹如神罚。就连远处土丘上的居民都差点闪瞎了眼，可怜的小索菲亚更是眼泪唰唰的淌，止都止不住。
教堂四周的玻璃整齐的碎裂，无一幸免，其中夹杂着几声惨叫，距离最近的赫然就在门侧。
在那个世界，李塞上已经吃过几次震撼弹的苦头，怎么会想不到这种武器呢。
用那个世界的武器对付这个世界的敌人，才是李塞上最大的底气。
同样，用这个世界的神奇对付那个世界的敌人，也是他数次获胜的重要原因。
他立即闪身冲入教堂，门后，柱子后，圣坛旁，三名斯芬克斯战士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哀嚎，长刀与弓箭早已扔在了地上。
原本布下杀局的猎手，此刻躺在地上犹如待宰的羔羊，李塞上当然不会客气。
“呯呯呯……”
李塞上手中的fn57与格洛克19不断迸射枪焰，一直到子弹打空为止。
弹壳落地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教堂里重新安静下来。
李塞上更换弹匣，扫视一圈，慢慢向前走去。
圣坛旁，一张桌子上满是鲜血，鲜血沿着桌沿淌到地上，被沙土围堰禁锢在桌子下方逐渐凝固，沙土被浸染成黑褐色，让人触目惊心。
一个男人躺在桌子上，上身赤果，胸前有一道二十多公分长的刀口，敞开的伤口内赫然有一颗黑色的心脏在缓缓跳动。
不出所料，混乱国度的人竟然将这座教堂当成了改造人类的场所。
李塞上将匕首从那人耳后刺入，然后缓缓拔出，敞开的胸腔里，黑色的心脏缓缓停止跳动，他如果有知觉的话，也会希望有人帮他解脱吧。
最终，李塞上的视线落在圣坛上。
原本供着耶稣或圣母像的位置，此刻被一座不大的黑色雕像取代。
李塞上小心翼翼的迈步走去。
与希腊传说中狮头，羊身，蛇尾的“喀迈拉”形象完全不同，这座高度不到五十公分的雕像竟然是一个身体正常的女人，长发、长袍，闭目沉思，眉心处有一个奇怪的符号，乍看去居然还给人几分圣洁庄重的感觉。
李塞上疑惑了，难道这就是混乱国度所信奉的那位“喀迈拉”母神？
他头一低，一眼看到圣坛前摆放的一个木箱，木箱已经打开，里面分为五层，每层都有十个凹槽，其中最上面两层已经空了，下面三层摆满了一颗颗黑色的恶魔之心。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未经融合的恶魔之心，有小孩拳头那么大，表面呈深黑色，黑的极其纯粹，极其深邃，仿佛能吸收四周的温度和光线。
李塞上大喜，这么多恶魔之心足够自己随意修改穿越时间好几次，也许还能搞清楚另外两行数字的意义。
于是他伸出手去，在即将触碰到木箱那一刻……
教堂里的火把突然无风自动，剧烈的闪动起来。
接着一股阴寒气息在教堂内回荡，让人发自内心的颤栗。
顷刻间，教堂内所有物体都被这股阴寒气息笼罩，很快，就连火把都像是被凝固一般，停止了跃动，气氛诡异莫名。
李塞上始终保持警惕，立即向后退去，结果身体却被阴寒气息禁锢在原地，彻底失去了控制，那种力量强大无匹，根本无法抗拒。
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连心跳都已停止，全身能动的就只剩下思想和眼珠。
李塞上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便直接落在圣坛上。
那座雕像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紧闭的双目正在缓缓张开，眼皮一点一点的向上抬起。
这一刻，李塞上产生一股极为极为强烈的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有种预感，一旦这双眼睛睁开，一旦这双眼睛看到他，他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一定！
此时，大脑在不断向他发出警报，可他的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坐视危机来临。
遇到这种超出自己认知的事，李塞上只能在心里呐喊，快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进入小镇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一路杀戮，一路鲜血，可转眼间，他便面临死亡的威胁，而且根本无解。
似乎有某个未知存在即将降临，双方的力量相差极度悬殊，远远不在一个层次上，李塞上所能做的就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唯一的结局，就是接受命运，等待裁决。
就在那双眼睛即将睁开，李塞上即将绝望的那一刻……
李塞上的大脑一阵轰鸣，一股炽热的火焰自大脑深处喷薄而出，目标正是那座雕像，快如闪电，势不可挡。
“啪”，面前那座雕像在即将睁开双眼那一刻，直接炸裂成了碎片，随后化成点点星火迸射，落在地上时已经变成片片灰烬。
随后火焰和那股阴寒气息一同蓦然消失。
教堂里的温度迅速上升，火把也重新跃动起来，一切都恢复正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李塞上踉跄急退几步，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涔涔而下。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那座雕像不见了，他甚至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刚才要降临的是谁？难道是“喀迈拉”母神？
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有火？那团火焰究竟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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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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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眼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们说的没错，斯芬克斯战士和人类已经是两种生物，他们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了，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应该允许这样的生物存在。
老哈里双手死死抓着地面，将头抵在手背上，声音哽噎。
“……塞尚大人！他们就是……那些未曾离开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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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最终还是落入混乱国度的魔爪。
李塞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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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还包括小索菲亚，她怀里抱着那支hk416，两眼紧紧追随着那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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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哈里回去说了目睹的惨剧后，居民们立刻便做出了这个决定，这是所有人的意愿。
不止为了报仇，更为了生存。
在这片荒野上，人命不值钱，生命的价值是可以衡量的，也许几斤粮食就等同于一条生命，没有粮食早晚也是个死，与其饿死或落在混乱国度手里生不如死，他们宁愿拼死一搏。
这让李塞上明白了这次行动的意义，要么带着粮食回去，要么全部死在这里，连老人和孩子都不例外，事关小镇所有人的命运，没有人可以逃避。连一些有点脑子的荒野猎人都明白这件事的意义，主动参与进来。
这一刻，李塞上不再是过客，他是名义上的镇长，他需要恢复杀手本色，用他最擅长的手段，解决这件事！
居民们并没有目睹过李塞上战斗场面，难免都在心里嘀咕，面对这么多混乱国度的家伙，这位镇长先生真的可以吗？还不如大家一起冲上去，跟他们拼了。
此时此刻，大家原本准备冲上去和盘踞小镇的混乱国度拼个你死我活，结果这位年轻的，不知来历的镇长大人主动站了出来。大家心里当然希望他强大到能一个人把那些该死的家伙全都干掉，但理智告诉他们，这不可能。
如果是自然神教的那位大人，也许还能让人希望一下吧。
事情的结果很大概率就是，这位年轻的，正直勇敢的镇长战死在小镇门口，而大家终究还是避免不了和对方殊死一搏的命运。
算了，反正大家都活不下去，早晚又有什么区别？
与居民们内心的晦暗不同，老哈里、丽娜和卡尔投向黑暗的目光充满期盼。
塞尚先生的强大，他们是最清楚的，即便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位先生的极限在哪。从蝎人到追杀他们的荒野猎人，从狼人西蒙到黑松林里的斯芬克斯战士，这位先生从未让他们失望过，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李塞上身穿蝎人皮衣，戴着蝎人护甲和头套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头上戴着夜视仪，腰上别着fn57和格洛克19，腿上挂着军刀，身后背着hk417，战术背心装满弹匣和手雷，可谓武装到了牙齿，迅速向小镇接近着。
镇门口，几只猎豹和狼趴在那里，充当着守卫。
它们突然起身，警惕的看向黑暗，比起人类，野兽的直觉本就更加敏锐。
显然它们感觉到了危险即将来临。
然而，还没等它们有所动作，黑暗中有焰火闪动，同时传来清脆的啪、啪声，几只野兽一一倒地。
那个倚坐在门边的斯芬克斯战士战士，立刻抓起地上的短斧一跃而起，然后身体一僵，仰面倒下，额头正中多了个弹洞。
枪声惊醒了附近的野兽和变异人，凌乱的踩踏声迅速接近着。
李塞上站在小镇门口，面色冷酷，心中却有一股怒火。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战斗，从看到教堂门口那一幕惨剧时，他就渴望着一场战斗！一场以杀戮为目的的战斗！
现在如他所愿，战斗开始了。
他端起步枪单膝跪地瞄准出现的那些黑影，在夜视仪的帮助下，不断扣动扳机，那些奔跑中的黑影不断倒地。
步枪即便装了消音器声音也比手枪大一些，黑暗中迸射的枪焰更是醒目的标志，这就引来了更多黑影，迅速，迅猛。
黑影不断倒下，剩余的却借助同伴的掩护越来越近，它们相信只要接近，任何敌人都挡不住它们的尖牙利爪。
李塞上起身迅速把步枪背在身后，双手同时拔出手枪迎着黑影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向小镇走去。
随着双方距离接近，随着李塞上更换武器，枪声立即小了许多，却密集了一倍不止。
比起步枪，他本来就更擅长手枪。比起前几天在布达佩斯那个守护者形象，他本就更擅长进攻。
他是一名杀手，而不是保镖。
进攻才是他的天性，杀戮才是他的风格。
这一刻，李塞上毫无顾忌，火力全开。
土丘上，众人目送那枪焰不断闪烁，一路向小镇延伸而去，震惊的几乎不知所措。
真的冲进去了？镇长先生是怎么做到的？他手里到底是什么武器？
老哈里他们攥紧拳头，在心里暗自呼喝，赛上先生果然做到了。
最后两道黑影接近，李塞上来不及更换打空的弹匣，双手插枪入套，同时两柄匕首已握在掌中。
他身体前倾，侧身快步与黑影交错而过，随后将匕首插回，然后迅速从战术背心上取下弹匣更换。
黑影落地稍一挣扎便没了声息。
李塞上面无表情，腿侧两支枪口低垂，沿着街道一步一步慢慢前行。
此刻小镇里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杀机。
街道两旁，不知有多少黑影躲在黑暗之中，伺机而动。
就他白天亲眼所见，就至少有三个斯芬克斯战士，事实只会更多，此刻……他们在哪儿？
一步一步，步伐虽慢，却似乎带着独特的气势，让黑暗中的敌人不敢轻动。
小镇的街道很短，就算脚步再慢此刻也接近一半。
李塞上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强大的直觉告诉他，危机来临。
先是一声尖利的哨音，接着“轰”的一声，街道两边的木屋同时迸射碎片，两道黑影破屋而出向他扑来。
与此同时，背后的黑暗里，两条长长的黑影自房屋缝隙中蜿蜒而出，贴着地面无声无息的向他快速游弋，在它们身后还跟着几个黑影，迅捷的奔跑着。
前方几只壮硕的野猪在哨音驱使下，踏着沉闷的蹄声一路冲撞，如同疾驰的卡车迎面而来，气势逼人。
对方不动则已，一动便是杀局，前后左右，没有留给来者任何生路。
这一刻，李塞上动了。
他没有后退，没有躲避，而是快速迎着野猪奔跑起来。
他将两支手枪向前一抛，迅速摘下两颗手雷拔掉拉环向身后一甩，同时身体前冲避过两侧的攻击，然后准确接住落下的手枪，连续扣动扳机，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格洛克19对付野猪威力弱了一些，但fn57不同，ss190高速弹连三级防弹衣都能打穿。
几只野猪接连中弹，纷纷栽倒，沿着街道向前不断翻滚。
李塞上奔跑中一跃而起躲开野猪的冲撞，双臂交叉，两支枪口从肋下交错伸出，向身后喷吐出焰火。
两个正在追赶的斯芬克斯战士身体一滞，显然是中弹了，不过伤口并不致命。
这时，爆炸声和气浪自身后传来，两个斯芬克斯战士被掀倒在地，两条游弋的黑影不知中了多少弹片，不停在地上扭曲翻滚着。
李塞上迅速转身，两支枪口开始挨个点名补枪。
野猪，两个斯芬克斯战士，几只猎豹，还有那两条蛇身人面的蛇人先后停止挣扎。
很快，小镇里再次恢复平静。
李塞上面无表情，腿侧枪口低垂，沿着街道继续慢慢前行。
前方一定还有敌人在等着他。
……
土丘上，众人都被刚才的爆炸声吓了一跳，不由替李塞上担心起来，可惜黑暗中根本看不到战斗情况。
丽娜想了想，转头看向身边，“索菲亚，刚才谁赢了？”
索菲亚毫不犹豫道：“爸爸！”
黑暗中，索菲亚的双目瞳孔如针，穿透重重夜幕，紧紧盯着李塞上的身影，心无旁骛，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众人这才松口气，刚才的动静是镇长大人弄出来的？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战斗，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听声音就能猜测到，不知道有多少该死的家伙倒在镇长大人面前。
镇长大人威武！
教堂伫立在十字街口，位于小镇中心。既不是哥特式建筑，也不是巴洛克风格，就是一座三层尖顶小楼而已。
小楼门朝东，与小镇大门保持在一个方向，第三层类似于尖顶阁楼，当初索菲亚就在上面操纵巨弩，据保罗说，一台大型蒸汽机就设在教堂西面，整日冒着白色蒸汽，为整个小镇生产、生活源源不断提供动力。
毫无疑问，混乱国度的人用不了这东西，他们的心里没有建设，只有杀戮。
此刻教堂大门敞开，门前躺着几具居民的尸体，里面摇曳着橘红色光线，这本该庄严神圣的地方竟被尸体和跃动的火把映衬出诡异的暗黑氛围。
李塞上警惕的一步步靠近，同时仔细观察着四周，连地上那几具尸体也没放过，谨慎的犹如一只鼹鼠。
地上那几具尸体中，有一具失去了头颅，一位衣衫不整的妇人趴在尸体胸前，死死抱着他的腰身早已失去了呼吸，两人仿佛融为一体，没有任何力量能使他们分离。
没有成为失去理智的变异人也许是最大的幸运，可这幸运就是如眼前这样屈辱的死去，无论在哪个世界，在战争中最悲惨的永远是无辜百姓。
李塞上深吸一口气，静静站在教堂门口。
夜视仪淡绿色视野下，教堂里光线明暗交替有些耀眼，除了火把的噼啵声，没有任何动静。
但他敢确定，一定有人躲在暗处，一旦进去，迎接他的必定是对方的全力一击。
对方显然知道，他一定会进去。
李塞上轻轻掀起夜视仪，插枪入套，然后从胸前摘下一个手雷状物体，拔掉拉环准确的扔了进去，然后立即躲在一个柱子后面，闭眼堵耳。
“轰”
几秒钟后，教堂里突然爆发出一团炫目的光芒，同时伴有巨大的声响，犹如神罚。就连远处土丘上的居民都差点闪瞎了眼，可怜的小索菲亚更是眼泪唰唰的淌，止都止不住。
教堂四周的玻璃整齐的碎裂，无一幸免，其中夹杂着几声惨叫，距离最近的赫然就在门侧。
在那个世界，李塞上已经吃过几次震撼弹的苦头，怎么会想不到这种武器呢。
用那个世界的武器对付这个世界的敌人，才是李塞上最大的底气。
同样，用这个世界的神奇对付那个世界的敌人，也是他数次获胜的重要原因。
他立即闪身冲入教堂，门后，柱子后，圣坛旁，三名斯芬克斯战士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哀嚎，长刀与弓箭早已扔在了地上。
原本布下杀局的猎手，此刻躺在地上犹如待宰的羔羊，李塞上当然不会客气。
“呯呯呯……”
李塞上手中的fn57与格洛克19不断迸射枪焰，一直到子弹打空为止。
弹壳落地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教堂里重新安静下来。
李塞上更换弹匣，扫视一圈，慢慢向前走去。
圣坛旁，一张桌子上满是鲜血，鲜血沿着桌沿淌到地上，被沙土围堰禁锢在桌子下方逐渐凝固，沙土被浸染成黑褐色，让人触目惊心。
一个男人躺在桌子上，上身赤果，胸前有一道二十多公分长的刀口，敞开的伤口内赫然有一颗黑色的心脏在缓缓跳动。
不出所料，混乱国度的人竟然将这座教堂当成了改造人类的场所。
李塞上将匕首从那人耳后刺入，然后缓缓拔出，敞开的胸腔里，黑色的心脏缓缓停止跳动，他如果有知觉的话，也会希望有人帮他解脱吧。
最终，李塞上的视线落在圣坛上。
原本供着耶稣或圣母像的位置，此刻被一座不大的黑色雕像取代。
李塞上小心翼翼的迈步走去。
与希腊传说中狮头，羊身，蛇尾的“喀迈拉”形象完全不同，这座高度不到五十公分的雕像竟然是一个身体正常的女人，长发、长袍，闭目沉思，眉心处有一个奇怪的符号，乍看去居然还给人几分圣洁庄重的感觉。
李塞上疑惑了，难道这就是混乱国度所信奉的那位“喀迈拉”母神？
他头一低，一眼看到圣坛前摆放的一个木箱，木箱已经打开，里面分为五层，每层都有十个凹槽，其中最上面两层已经空了，下面三层摆满了一颗颗黑色的恶魔之心。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未经融合的恶魔之心，有小孩拳头那么大，表面呈深黑色，黑的极其纯粹，极其深邃，仿佛能吸收四周的温度和光线。
李塞上大喜，这么多恶魔之心足够自己随意修改穿越时间好几次，也许还能搞清楚另外两行数字的意义。
于是他伸出手去，在即将触碰到木箱那一刻……
教堂里的火把突然无风自动，剧烈的闪动起来。
接着一股阴寒气息在教堂内回荡，让人发自内心的颤栗。
顷刻间，教堂内所有物体都被这股阴寒气息笼罩，很快，就连火把都像是被凝固一般，停止了跃动，气氛诡异莫名。
李塞上始终保持警惕，立即向后退去，结果身体却被阴寒气息禁锢在原地，彻底失去了控制，那种力量强大无匹，根本无法抗拒。
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连心跳都已停止，全身能动的就只剩下思想和眼珠。
李塞上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便直接落在圣坛上。
那座雕像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紧闭的双目正在缓缓张开，眼皮一点一点的向上抬起。
这一刻，李塞上产生一股极为极为强烈的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有种预感，一旦这双眼睛睁开，一旦这双眼睛看到他，他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一定！
此时，大脑在不断向他发出警报，可他的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坐视危机来临。
遇到这种超出自己认知的事，李塞上只能在心里呐喊，快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进入小镇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一路杀戮，一路鲜血，可转眼间，他便面临死亡的威胁，而且根本无解。
似乎有某个未知存在即将降临，双方的力量相差极度悬殊，远远不在一个层次上，李塞上所能做的就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唯一的结局，就是接受命运，等待裁决。
就在那双眼睛即将睁开，李塞上即将绝望的那一刻……
李塞上的大脑一阵轰鸣，一股炽热的火焰自大脑深处喷薄而出，目标正是那座雕像，快如闪电，势不可挡。
“啪”，面前那座雕像在即将睁开双眼那一刻，直接炸裂成了碎片，随后化成点点星火迸射，落在地上时已经变成片片灰烬。
随后火焰和那股阴寒气息一同蓦然消失。
教堂里的温度迅速上升，火把也重新跃动起来，一切都恢复正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李塞上踉跄急退几步，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涔涔而下。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那座雕像不见了，他甚至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刚才要降临的是谁？难道是“喀迈拉”母神？
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有火？那团火焰究竟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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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杀手本色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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