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_宦门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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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薛仪带着薛薇自然而然跟着老夫人同乘一辆,吴氏同薛静一辆,廖姨娘同薛涵一辆,而薛泽不作多想——

  心不甘情不愿只得和薛易一辆。

  淮水阁歇业几日,秋阳伪装做了小厮打扮混进后院子守着薛仪——

  靖王的到来隐约给了她莫名的危机感。

  而且——

  居然说让她嫁给太子?

  先不说自己身份配不配的上太子,就光说这次和宁王容端的婚事也是出自太子之手,用以掣肘她的行动,虽不知她到底哪里吸引了太子,劳得太子殿下花费这样大的心思不惜以胞弟的亲事做筹码,可是枉论太子和靖王,两方都不是她能掌控之人。

  而她——

  更愿意选择和靖王合作。

  很显然,如今容华比之太子和安王优势更胜,而在她看来,容华显然成熟理智得多,太子——

  因其太过年轻心性不稳,难免出现意外的状况,到时候脱离掌控才是最麻烦的。

  可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从薛家别院江敏被杀开始,她已然已经和靖王有了联系,再推到前几日除夕夜,很明显——

  靖王已经将她当作一个可以多加使用的小龙套了。

  这倒也并非坏事。

  思虑间马车一路到了岚山寺。

  岚山寺——

  据传太上皇太后晚年便是在这间寺庙清修,是以几个朝代后宫嫔妃和朝臣女眷但凡上香都回来此,岚山寺的香火便渐渐旺了。

  岚山寺虽然地处偏僻,可是十几年间竟然修通了宽敞平坦的大道,而过年期间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远远的便能看见灰色的香火烟雾缭绕在整个寺庙上空,像一团低垂的乌云——

  空气污染倒不小。

  寺院的钟声在人声纷杂中远远传来,悠远飘渺,却莫名带了些令人神往的庄重。

  寺庙位于半山腰,山脚下铺设了长长的石阶,青石板宽长坚固,分外有安全感。

  此时周围人声鼎沸,秋阳附耳上来:“属下在山下瞧见了好几个官员家的马车。”

  和薛仪在一起久了,秋阳的男女意识也单薄了。

  薛仪也瞧见了。

  事实上有好几户人家隐约是有些印象。

  太子太傅叶丛生,亦是当今叶皇后的父亲,叶太傅的孙女叶冉冉同慕容左相的女儿慕容倾号称京城双壁,一直以来都是太子妃之位的热门人选,平心而论,娶了叶冉冉是所谓亲上加亲,可叶太傅早已不过问朝政之事,每日只是照理上个朝,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元帝也不会多加问话,而慕容倾背后的慕容左相才是真正的一大助力。

  是以关于太子妃,慕容倾的说法更胜过叶冉冉。

  而叶冉冉也确实低调,传闻双六年岁在京都乞巧节的才艺比试上,叶冉冉和慕容倾因舞艺不相上下而导致引发在场百姓争执,场面大乱,而那之后,似乎就有太子妃人选这一消息不胫而走。

  之后,叶冉冉便极少在公共场合显露才艺,想来——

  对太子妃之位也是无意。

  可相比之下,慕容倾却是越来越高调,显然对于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

  而慕容倾,除开京城双壁,更重要的,是她有一副绝色容颜,又被冠以京都第一美人之称。

  恩?

  她记得老夫人和薛兆德聊过天才决定来的?

  “叶家和慕容家也来了?”

  秋阳思索了片刻,点点头。

  两家人的马车非常朴素且隐蔽。

  证实了猜测,薛仪又是愉悦,又是头疼,扶着额头,一脸纠结。

  跟在老夫人身后,慢悠悠踏着石阶往寺庙里。

  好不容易爬到寺庙正门,老夫人有些气喘,何姑姑拿出手帕替她擦着额间的细汗。

  须臾,老夫人又拄着拐杖抬脚往里走。

  岚山寺几年前才修葺过一次,柱子廊子是端庄的朱红色,屋顶片片青黑色的瓦片整整齐齐,

  几人走到正厅,正好赶上主持慧空大师的弟子空寂师父讲禅。

  而屋内坐着大多都是朝臣官员的家眷。

  吴氏见到情景此时也明白过来,随着老夫人拉了薛静找了处蒲团安静地坐下。

  随后薛仪几人也端正地坐了下来,身后还有一脸不耐之色的廖姨娘。

  薛仪对这些禅理是没兴趣的,此时机缘凑巧,听上几句倒能打发时间,是以听得甚为认真。

  尔后吴夫人罗氏也领了吴茗进来,吴茗看见薛仪,显然脸色不太好看,宁王和薛仪的婚事传遍大街小巷,钦天监已经在选日子了,尽管对宁王没有太多想法,可是对于吴略私下告诉她的事实,她心里一直堵得难受。

  是以见了薛仪便心情郁闷,憋住气一言不发的寻了一处远远的坐了下来。

  …………

  寺庙后院,是香客落脚休息的地方。

  茶香四溢,焚香缕缕,阳光落透过敞开的窗户,在地上打下斑斑金芒。

  吴松冷哼:“若不是我娘告诉我那丫头在这儿,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的。”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不甘,“真是可笑,嫁给本公子叫做糟蹋?”

  薛易着唇,坐在他斜对面的椅子上,只是安安静静品着茶。

  吴松神色阴郁,咬牙切齿道:“本公子今儿就要睡了那贱人,敢拒本公子的婚。”

  他言语粗俗得简直不堪入耳,薛易蹙了蹙眉头,放下茶杯:“表兄。”

  吴松这才敛了神情笑了笑:“表弟莫不是心疼了?”

  薛易松了眉,手中仍握着茶杯,指腹轻轻摩擦着杯壁的花纹:“表兄如何行事表弟自然不该管。只是今日这寺里有贵客驾临,表兄言行举止需慎之又慎,切莫冲撞了贵人,引来祸事。”

  吴易转了转眼珠:“不知这贵人是?”

  薛易端起茶杯,放到唇边,却并没有喝,声音放得极轻,似在自言自语:“紫气东来。”

  吴松愣了愣,心里咯噔一下。

  薛易抿了一口茶水,视线看向窗外,绿竹挺拔,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

  一众女眷听完禅理,纷纷如蒙大赦,早已饥肠辘辘,空寂师父也十分体谅的让小师傅带着一群女眷去用斋膳。

  薛仪拍了拍昏昏欲睡的薛泽,薛泽糊里糊涂醒过来,看见薛仪起身,也跟着起身,打着哈欠往外走。

  空寂师父见众人纷纷往外走,也转身想回禅房,却是脚步顿了顿,疑惑地又回头,正巧看见薛仪抬脚跨出门槛。

  “这位施主请留步。”他急忙叫住她。

  薛仪果真回头,面容沉静,眼底却是有些疑惑。

  空寂师父不露声色打量了薛仪的五官,叹了一口气:“施主身上煞气太重,长久以往,怕是造下杀孽。”

  薛仪沉默不语。

  空寂看出了她的抵触情绪:“施主,贫僧只想告诉施主,善恶终有报。”

  薛仪抬手冲空寂福身:“空寂师父的话小女自当铭记在心。”

  空寂在心底叹了口气,他自是看出了她的敷衍,却没有办法。

  她的心是至纯的黑。

  “阿姐?”薛泽同薛薇都发现薛仪落了队,瞧见她同空寂师父说话,却也没过来。

  薛仪抬脚跟了上前。

  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马牛。

  欲权倾天下,必先伏尸百万。

  午膳后老夫人到后山厢房歇息,吴氏母女则是径直寻了罗氏的厢房。

  “今日不可。”罗氏虽然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此地有贵人至此,不可枉生事端。”

  临出门时,她家见识渊博的大儿子才仔细嘱咐她绝对不可以惹事。

  这点吴氏是赞同的:“今日非比寻常,单看来了那么多大家贵族便可知道,不可鲁莽行事,你切忌乱动手脚。”

  自己女儿那点小心眼儿吴氏怎么可能不了解,只得早早嘱咐。

  薛静出了房门,站在门口同吴茗对视一眼,面色都不好看。

  “走走罢。”吴茗忽然道。

  薛静面色阴沉,虽然没有散步的兴趣,可见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遂点点头,两人走出院子向竹林走去。

  两人在竹林里漫无目的转悠。

  吴茗忽然道:“圣旨是怎么回事?”

  薛静闻言,面色更为阴沉:“谁知道怎么回事。”

  吴茗被她带着几分冲意的口吻眉头轻蹙,随即又道:“小姑姑怎么说?”

  “什么也没说。”薛静走出去两步,忽而停住忿忿不平地踹了一脚绿竹,竹叶哗哗狼狈地落了她一身,她顿时大怒,又踹了几脚,才泄了气。

  吴茗看着她的行为,若有所思:“小姑姑也没有办法?”

  薛静深深吸了口气:“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爹说了算。”顿了顿,她又道,“不过看爹的模样,似乎也并不赞成这门婚事。”

  意料之中。

  吴茗垂下眸子,沉默不语。

  薛静松了眉,忽而笑起来:“我听说年前这里有一窝流寇,那贼头脑袋灵光,京兆府带人扑了几次都扑了空。”

  吴茗虚着眼,皮笑肉不笑:“你是说?”

  “你们吴府的侍卫难道比不过薛仪那个侍卫?放心,那贱人自负,跟在她身边那个丫头,脑子笨不说,做事也是个粗心大意的,可以好好利用一番。”她勾着嘴角冷笑,眼底满是恶毒之色。

  两人兀自说这话,而此时距离她俩几米之遥,枝繁叶茂地阴影处,有两道修长的身影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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