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迎贵客全真论道_诸天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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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迎贵客全真论道

  汤祖德腿脚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完颜康也眼睛陡然睁大,将身体往前一探,只见桌上破碗裂口处平平如切,好似真的在无形中被砍了一刀。

  还没回过神来,老头又喝了声:“水雷。”探手往桌上流淌的茶水一抓,一股白气冒出,顺手撒向二人,完颜康随手一抓,只觉触肤生寒,摊开来定睛看去,只见手心里白哗哗一片。

  另一边汤祖德已没口子乱叫:“是冰啊,少爷,变成冰了,变成冰了。”

  再听老者哈哈一笑:“水能生木,看我木雷。”

  单掌虚空一按,掌下木桌竟不断抖动起来,并且越来越剧烈,桌上的碗碟纷纷往下掉。

  青衣小僮惊呼一声:“师父。”往后跳去,只见老者将袍袖一拂,一张木桌便哗啦一下朝外飞出,堪堪将要撞上壁板,老者又喝声:“收。”五指一捏,木桌刷的一声又飞回原位。

  “神仙,真神仙啊。”

  扑通一声,汤祖德跪倒在地,满脸狂热,看样子若不是碍着完颜康还在场,只怕就要扑上去抱神仙大腿了,完颜康虽然也惊讶,但心性过人,还在留神细看。

  老者见二人已被法术所震慑,眼中微露出一丝得意,乘热打铁,拿出平生本事,喝了一声:“火雷。”袍袖一张,竟徒手从空中托出一团栲栳大火球来,然后左右换手,如掷弹丸,烧得四下通红一片,空气中也哧哧作响。

  汤祖德二话不说,直接磕起头来,心中都开始寻思等会要跟神仙求些什么。可完颜康这会儿却把眉头渐渐皱起了。

  只因他离得近,就在火球升腾之时,一丝淡淡的硫黄硝石加上磷粉的味道飘进鼻中,不由想起那前世怪梦里,曾结交过一个兄弟,乃天下第一个玩火使炮的高手,梦中山寨每临野战大阵,多赖其攻坚制胜,是时完颜康常率步军护持左右,因此交情不错。

  闲来时喝酒论技,那人也是直爽汉子,将其中药法秘诀倾囊相授,其中就有一种手法,跟老者现在施展的“火雷”一模一样。

  这时老者将火球把玩片刻,念声:“太上老君疾疾如律令。”双手一错,一个火球变成两个,道:“看我三昧真火。”

  将火球凑在面前,正要用力吹时,就在这时,斜刺时忽然伸出一只手来,伸进火球中狠狠一抓。

  蓬的一声,半空火光大冒,老者狼狈不堪的往后摔去,小僮惊叫一声:“师父!”正要上前去扶。

  哪知又听铮的一声,一根极细的钢丝在空中被拉直,一头系在小僮腰间,带的小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另一头则系在桌腿上,拽着桌子往前刚一动,便被一只大手牢牢按在当场。

  “神仙?五雷法?”

  一声冷笑,烟消火散,只见完颜康一掌按桌,另一手轻轻一抖,满手心的粉末簌簌而落,冷然道:“老家伙,师徒俩配合挺好啊,可拿救命恩人当傻子耍,就过分了吧。”

  老者双袖连扇,等放下手来,一副仙风道骨的容貌都被熏黑了一半,神色尴尬道:“小兄弟,你听我解释。”

  “小兄弟,小兄弟,你冷静一下,我真是有名号的,翠虚真人陈泥丸,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是我错了好吧,我钱袋掉了,只想先混顿饭吃,等到了重阳宫就有钱……

  我真会五雷法,只是这玩意需要开坛作法,仓促之间只能用小把戏替代,风尘幻化,也是道门手段嘛……

  对了,我还会麻衣相术,小兄弟我免费给你看个相,嘿,你这相貌不对,两颊似丰而不满,山根如挺而不固,眼底横纹带煞,注定一生如镜花水月,不得好死!”

  酒店大堂,絮絮叨叨的求饶声中,完颜康拎着老者后衣领,如掐小鸡般一路拖到店门口,本来还想留个手,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由气上心来,就屁股一脚,直接把老头踹到雨水地里。

  小僮抱着行李跟在后面,忙跑过去抱着师父大哭起来。

  完颜康拧眉喝道:“腌臜老货,不看你一把年纪,今日非要你知道洒家拳头的厉害,老汤,拿点钱给他,让他们赶紧滚蛋。”

  汤祖德答应一声,就要上前掏钱。

  就在这时,只听一片踏水声响,外院篱笆院门一开,一队身穿蓝白道袍,披着雨蓑斗笠的道士鱼贯而入,个个身背长剑,脚步轻捷。

  为首之人手执拂尘,进得院来,见此情景也是一愣,抬头笑道:“阿康师侄,你这里天天都是这么热闹啊。”

  完颜康早看出来者都是全真教弟子打扮,初时还道是重阳宫忍无可忍,终于派人来拿自己,下意识就想转向店里去拿兵器,闻言定睛一看,道了声:“原来是刘师叔。”

  这才转变态度,抱拳下阶来迎。

  只见来人三络长须,面容和煦,正是全真七子中排行第五的长生子刘处玄,此人性子恬淡开朗,平日跟完颜康关系也不错,因此见到他来,完颜康才顿觉放心。

  两人一见礼,刘处玄拂尘一般,一指地上的老者,不解道:“师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师叔不用在意,一个老骗子罢了。”完颜康毫不在意,一把托住刘处玄手肘,就要往店里请:“难得师叔光降,走,进去咱们先喝一杯再说。”

  刘处玄哭笑不得,拂袖推却道:“师侄不要闹,我奉掌教之命下山,有两桩要紧事要办,哪有工夫陪你喝酒,对了,还要借你这一方宝地,迎接一位贵客哩。”

  完颜康奇道:“什么贵客,需要师叔亲自出马?”

  刘处玄解释道:“前时接飞鸽传书,有南朝翠虚真人,自河北而来,欲上重阳宫问道,此人乃是道门宿老,人称泥丸祖师,曾与重阳先师齐名,掌教师兄不敢怠慢,这几日一直精心准备,算算时间,也应该快到终南山下,此地就你一家酒店……诶,师侄,你脸色怎么变了,可是受了风寒?”

  完颜康咽了口唾沫,艰难道:“那我打个比方,只是打个比方,那位泥丸祖师运气不好,在半路上遇到强人,被揍了一顿,会怎么样?”

  刘处玄哈哈一笑:“师侄说笑了,泥丸祖师何等身份,别说被人揍了一顿,就是掉根毫毛,也是天下道门大事,我全真教上下都要倾巢而出,为陈祖师讨回公道才是。”

  这时身边忽然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那若是伤了泥丸祖师的,便是你们全真教弟子呢?”

  刘处玄扭头看去,只见插言的竟是那坐在雨地里白袍老者,在一个小僮的搀扶下,带着满身泥水站起来,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完颜康不放,再看完颜康,眼神游移,脸颊上不知是雨是汗,几乎快明明白白写出心虚二字。

  刘处玄心中一惊,升起一丝不好的预兆,顺着老者话道:“若是我全真弟子行凶,自然要自上禀掌教,依教规严加处罚,不知老人家您是……”

  老者答道:“十余年前,重阳道友偶得奇经一卷,闻老夫薄名,乃手书数封,共参其妙,犹记其中数句,阴极在六,何以言九,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天地初胞,六阴已极,逢七归元太素。”

  刘处玄赫然变色,赶紧稽首行礼:“刘处玄见过翠虚真人。”

  完颜康也勃然变色,扔下一句:“既然认识,那你们聊。”掉头就要回店。

  哪知刚迈出一步,肩头一沉,被刘处玄按住:“师侄请留步。”

  完颜康头也不回,反手一招古墓拳法“秋风落雁”连消带打,逼退刘处玄,不料刘处玄拂尘一甩,直接缠上他脚踝,纵身向后一拔,完颜康立足不稳,倒跃回原位。

  呛啷啷几声大响,在场全真弟子纷纷拔剑,将他团团围住,完颜康面上凶光一闪,道:“师叔,洒家即使有错,也不至如此吧。”

  “退下,退下。”刘处玄喝退众弟子,笑眯眯走上前道:“阿康师侄,你听我说……动手。”

  突然脸色一变,一掌打出,完颜康猝不及防,连忙抬掌相抵,几乎同时,身后一道劲风如箭袭来,间不容发之际,完颜康浑身一抖,督脉尾闾,夹脊,命门三处大穴皆被点中,真气一泻,又被刘处玄单掌直入,期门,膻中,丹田三穴也接连被点,顿时全身无力,萎顿在地。

  这时身后那人才扔开斗笠和蓑衣,露出本来面目,竟是王处一假扮,冷着脸骂道:“孽障,你在山下为非作歹,真以为教规奈何不得你么,此次奉掌教师兄之命迎接翠虚真人,其二就是拿你回山问罪,掌教师兄英明,料定你不肯就范,让我和刘师弟一明一暗,不怕你不束手就擒。”

  这几下兔起鹘落,转眼间完颜康就被打倒在地,窗口处客人们都缩头探脑的看热闹,汤祖德惊呼:“少爷”,带着伙计们想上来救主,却被全真弟子持剑拦住,明晃晃的剑尖一亮,一时间谁也不敢造次。

  完颜康躺坐在地上,直气得咬牙切齿,看看王处一,又看看刘处玄,不甘心道:“全真七子,以大欺小,还要使诈,脸都不要了。”

  刘处玄笑道:“师叔这也是教你江湖经验,乖师侄,你认命吧。”

  另一边白袍老者师徒也被他们这等作派给吓住,小僮忍不住低声道:“师父,这些全真教的道士好生阴险,您真要上山论道,下不来怎么办啊?”

  老者安慰道:“别怕,师父还有点江湖地位,他们未必敢太过分吧?”话里话外都透着心虚。

  这时王处一刘处玄二人重新过来见礼,老者也不敢摆前辈架子,客客气气还礼,双方客气几句,刘、王二道在前引路,又令弟子将完颜康绑好抬起来,出发回山。汤祖德不敢拦阻,只能叫上几个心腹伙计紧跟在后,好及时打探情况。

  雨后新晴,山路湿滑,一线逶迤直入云雾深处,遥见青砖绿瓦,斗拱飞檐,正是重阳宫所在。

  袅袅香烟弥漫之间,只听金钟玉磬之声回荡山林,一响方落,一响又起,足足三十六声连绵不断,非年非节时日,乃是重阳宫轻易不肯启用的最高迎客之礼。

  祖师堂前广场之上,以马珏为首的全真七子,各着羽服鹤氅,顶冠持拂,率领弟子们列阵相迎。

  白袍老者已重新绾发洗沐,换了一身新衣,带着青衣小僮,持杖负笠,安步行来,全真七子急忙降阶相迎,宾主相接,先寒喧客气一番。

  老者张口便道:“重峦俯渭水,碧嶂插遥天,出红扶岭日,入翠贮岩烟,好个太乙天都,神仙府第,重阳道友眼光深远,选此处开基立业,果然作成偌大气象。”

  马珏亦道:“翠虚先生坐东南,泥丸济世天下传,今得陈真人玉趾光降,终南山紫气腾霄,松柏添瑞,阖教上下蓬壁生辉。”其余六子亦上前各颂道号问候。

  完颜康此时已去了绑缚,梳发挽髻,混在观礼弟子当中,被远远打发在角落里,手摸着下巴,小声发着牢骚:“就这么个老骗子,竟然当成宝贝一般,我看那王重阳,当初怕也不是什么正经道士。”

  他身边站着正是尹志平,他奉令看着完颜康,闻言脸都吓白了,赶紧扯住完颜康衣袖,低声道:“师兄,你可别乱说。”

  哪知身后又有一人接嘴:“说得好,怎么不能说。”

  完颜康一愣,终南山除了洒家,还有谁这么有胆,扭头看去,先是一惊,随即喜道:“莫愁?”

  只见那人道装挽髻,却露出一张宜嗔宜喜,俏丽如花的容貌,不是莫愁又是何人。

  完颜康大喜过望,好兄弟多日不见,伸手就要搭肩,哪知莫愁腰身一扭,闪到另一边,嗔怪道:“人多,别闹。”

  完颜康一搭没搭上,倒也不以为意,只道是玩笑过分,兄弟不愿意了,便随口赔了个罪,却没发现莫愁虽作躲闪状,神色却并不怎么生气,甚至眼底还偷藏着一丝笑意。

  尹志平这时才认出莫愁假扮全真教弟子,大惊失色道:“啊,你……”

  话还没说出口,莫愁已恶狠狠望过来,森然道:“闭嘴,否则把你舌头拔了。”

  吓得小孩浑身一抖,想起当日被这恶女打耳光的情景,不由脖子一缩,硬生生又把话咽了回去,

  “你吓他干什么。”完颜康劝道:“洒家这师弟是个讲义气的,不是赵志敬,王处一,还有刘处玄那等小人。”

  “你在山上这么多仇家?”莫愁奇道:“他们欺负你了?要不我去帮你收拾他们。”

  “算了吧。”完颜康颓然道:“洒家的武功都被封了,再惹事的话,老丘说他都保不住我。”

  莫愁大吃一惊:“你武功被封了?”

  急忙探手抓起完颜康脉搏,细细一切,道:“任督二脉都被截断了,好狠的手段,不怕,我回去找师父,让她教我解穴的办法,再回来救你。”

  说完转身要走,完颜康忙拉住她道:“没事,早晚他们要给解开的,也不急在一时,倒是你,你师父不是不让你来重阳宫吗,怎么今天这样过来了。”

  莫愁也不瞒他:“你们重阳宫今天这么大场面,满山都听得到钟声,师父让我来看一看出什么事了,我想外面看不清楚,干脆偷了件衣服,潜进来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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