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_咸鱼和自恋魔君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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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姜秀猛地喝了一口海水。

  幸好她是个金丹修士,灵府察觉到她五感被封立刻便运作起来了,用灵力为她创造出一个能呼吸的小气泡。

  她被解救的同时,那个待在她灵府里修生养息的小剑灵也松了口气。

  姜秀本来可以不用呛这口水的,宁疏狂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把她弄下来了。

  咸鱼也是有脾气的。姜秀一脸怨念地看向宁疏狂,涎丝在他周围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飞舞,如定水珠一般分出一个水不沾衣的空间。

  他把姜秀拉进来,随意甩了下抓着她因而湿漉漉的那只手。

  姜秀擦了下脸上的水。他是不是记恨我上次给他洗脸没拧干毛巾?

  原来涎丝还能这么用,那他之前杀人的时候怎么不用呢?那样就不用弄得浑身血糊糊的了。

  宁疏狂往海底坠去,不多时到了日光无法抵达的幽深海底。偶尔有几只发亮的海底生物游过姜秀身旁,她好奇地观赏着。

  这时姜秀才想起一件事,“魔君大人,你为什么下来?”

  宁疏狂给了她一个“我喜欢,你管我”的眼神。

  “你杀了龙,那条龙的魂现在满海里找你。”姜秀想告诉他,她完全可以自己下来,还可以自己上去。她已经实现自我管理了,大老板可以放心。

  宁疏狂欲言又止。

  【我长得好看不代表我弱,用不着世人担心,我也会好好保护我的盛世美颜的】

  淦。没法聊了。

  这时宁疏狂丢了一样东西出去,姜秀没看清。下一秒整个海底都被照亮了,姜秀这才惊觉下面是一截很大的白骨。往前看去,骨头搭成了一座很长的桥。不足之处是缺了三截。

  这就是龙骨啊。

  光是看骨头,姜秀就能想象出这巨物生前的光彩。换到现代这就是濒危保护动物。

  不是说地火就在龙的尸骨附近吗?姜秀环顾左右,没看到什么有喷发意向的火山。

  宁疏狂也在寻找附近的火山。

  不多时他看到了那平地上凸出的火山口,又向上丢了什么。一朵亮光直冲海上。不多时一个大鼎掉了下来,直直地把火山口砸出个洞。海水灌入洞中,宁疏狂也提着姜秀下去。

  下面别有洞天。这是个已经喷发过很多次的海底火山了,最外层岩浆遇水冷却、底层岩浆退却后形成了一个夹层。宁疏狂进入火山后便封住了大洞,转眼功夫又挖出一个洞府,把姜秀丢了进去。

  至于那个掉进来的鼎……姜秀眼睁睁看着它砸进岩浆里,咕咚咕咚冒两个泡,融化了。

  姜秀:“……”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吸入大量火山气体产生的氟化氢及其衍生剧毒物之后还能活蹦乱跳的,也只有修士了。

  宁疏狂盘膝坐了下来。

  场面有点尴尬。

  姜秀还是头一次和他在这样密封的空间里待着,往日就算议事殿只有他们俩,那魔奴啊、糊涂妖啊也离得不远。她全然不觉得有问题。

  宁疏狂不说话,空气仿佛也停止了流动。

  但很快她就适应了这种尴尬。还找到自娱自乐的方法:背过身,从口袋里掏出最新魔族版来自人间的你,旁若无人地开始看。

  这种境况下姜秀还找回了中学时期上课偷偷看小说的快乐。

  她感觉到宁疏狂的目光在她脊背上爬。

  没事,只要苟得住那就继续苟。姜秀现在懂了,不管是锅煮她还是鼎炼她,那都是魔族清贵和宁疏狂的博弈,是“说起来就很复杂的权斗”,反正和她没关系。在这里待着,时间到了就能回诛神宫了吧。

  他总不可能把我留在海底喂鱼吧。

  忽然山体剧烈晃动。姜秀诧异举目,那外面好像有大动静。她偷偷回头看宁疏狂,后者岿然不动,似乎在这在他意料之中。

  晃动多次之后姜秀明白过来,这不是来自地下的动静,而是有什么在撞击山体。一次又一次。

  洞府像一片赤裸在暴雨中的叶子,不停震颤。砂石落到姜秀头顶,她低下头拍了拍,见宁疏狂的眉间窄起来,紧接着那封好的火山洞口被撞开了,海水倾斜而下,浇在静止和流动间作斗争的岩浆上,烫出一朵朵白烟。

  是尹成龙带来的尹家子弟。站在洞府前惶惶不安:“龙、好大的龙!”

  他们遭遇了四处寻仇的龙魂。那条龙能察觉到杀它的人就在这附近,却找不着他。于是异常暴躁,把下海来的尹家子弟搅得和海水一样混。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尹家子弟看见姜秀安然无恙,那让三百个工匠连夜打造的大鼎也不知所踪。他似乎懂了什么,但太晚了。

  蒸腾、滚烫的热气灼烧他的后背,他第一个念头是快回去告诉曾曾祖。他的脚动了,转动眼睛,心想我该如何避开那条发疯的龙魂,它要寻的是宁疏狂,他们都想宁疏狂死,为何不合作?他的思想比他更快地飞出火山,可他的身体却坠了下去,身首分离,落在岩浆上,像一张引燃的纸,烧尽了。

  姜秀就这么看着一个个从龙魂手下逃脱的魔族,下来后同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后断成两截掉进岩浆。

  整个过程里宁疏狂没有起身,甚至换了一个更散漫的姿势。一如往常的。

  有一个意志坚强的被割首后身体还想丢出武器。一粒姜秀见过的海胆越过宁疏狂落到了她脚边,她下意识后仰。还未御起灵力,那海胆便又飞了出去,落在那摇摇欲坠的尸体身上。随后海胆炸裂,和碎成一百零八条的尸首掉进岩浆。

  姜秀:“……”大老板很生气啊,居然补了一百零八刀。

  这时又有一个魔族下来。姜秀数了一下,这是最后一个。死了就只剩尹成龙。

  “宁疏狂,你骗我们!”他明明看到自己的族胞进来了,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这说明什么?

  姜秀以为他会和前面的一样下场。

  却见这魔族突然不能动弹了,涎丝缚住了他的四肢。宁疏狂撩衣起身,走到洞口,抬起右手按在魔族抽搐的脸上,如此一推,那魔族便掉下去了。夺去一条性命的动作竟如此行云流水,怪哉。

  宁疏狂:“死光了?”

  是个疑问句。姜秀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问自己。他怎么知道我在数数,“嗯,十八个,都没了。”

  “你想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来?”

  “不想。”她更想知道啥时候能回去。

  “尹家已经是一盘散沙了。尹向荣还想用老一套,但他的儿子被老子压得太久,想快点掌权,而尹家新生一代又过于着急,还不如尹成龙。”

  宁疏狂倏地笑了,看着姜秀,“你是不是觉得我只会蛮力?”

  姜秀眨了眨眼,“没有。”对,我一直觉得你的脑袋里只有“杀”字。

  “他跟我说魔界如果有一天垮了,一定是因为这些清贵。龙阳他们不是我的敌人。”

  他?姜秀心想这个人是上任魔君。

  咸鱼更关注的是既然尹成龙带来的人都死了,他们是不是能上去了?

  宁疏狂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回身又把洞堵上了。

  姜秀:“?”怎么又给埋上了?

  宁疏狂:“龙在外面。”

  他也会怕的啊。姜秀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

  渐渐的响动平息,龙魂似乎消停了。临走前还泄气地来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翻滚,姜秀想象的是一个小屁孩因为要不到糖果在地上边嚎边打滚,震得楼下邻居都要上来跺脚骂人。很不幸她就是楼下邻居,只得捂住耳朵。

  过一会儿姜秀支起耳朵,没声儿了。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宁疏狂,眼里的期待都要溢出来了。

  开洞啊,回家。

  宁疏狂趺坐着,身子一歪,手肘抵着膝盖,手指抵着太阳穴,半阖着眼,“一天。”

  一天!他都把尹成龙的子子孙孙杀得片甲不留了,还要做戏。

  哎,舍命陪老板呗。姜秀这会儿真庆幸她有先见之明,下来之前还用灵力把小背篓封上了,才不至于洒东西。

  姜秀解下背篓,从里面取出吃的喝的。把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展开,浪费点灵力清扫出一块没有砂石的空地,再把床垫、被褥、枕头都铺上去。她勤恳得像个刚上大一的新生。

  宁疏狂看着她做完这一切,露出松鼠囤货过冬的满意表情,攥紧被褥里,背对着他,掏出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这个魔族版来自人间的你剧情越来越奇怪了,之前还要死要活不让女主回魔界的男主一怒之下答应了女二的求婚,成婚当天又悔婚,悔婚就算了女主舍不得男主,把男二丢了,一顿日剧跑来到婚礼现场,说要和男主厮守。

  姜秀面色凝重地啃着一块米糕,她觉得女二不如和男二在一起,别跟男女主这俩卧龙凤雏浪费时间了。

  蓦地姜秀感觉到了一股凝视。

  是杀气!

  这股杀气沿着她的脑袋往下走,似有似无。这里只有她和宁疏狂,又不可能跳出第三个人来。所以这杀气是哪儿来的?

  卑微小姜颤颤巍巍地变出一朵水镜,映出了坐在她不远处宁疏狂的表情。他在看自己。

  呜呼噫嘻,姜专员你又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姜秀开始自我检讨。这里可不是议事殿,大老板有自己的榻,这种越是需要表忠心的时候,你越要拿出点诚意来。怎么可以吃独食呢?你看他的眼神,他想刀你啊。

  这要是在诛神宫,大不了咱拖延是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苟一时风平浪静。可现在是在海底啊,得罪了他那就是海底两万里修仙版。是,咱可以走,自己回去啊。可从此之后大老板对咱的印象就不好了,扣不扣工资另说,你在诛神宫的日子就没那么舒坦了呀。

  宁疏狂确实在看姜秀。

  但他也在想尹向荣。他撒了这么久的网,是时候收了。有些东西光杀是杀不完的,必须连根拔起。从根源让他绝望,再无一线生机。

  这时姜秀忽然坐起来了。

  她似乎很纠结,宁疏狂看见她抓了一把头发,然后转过身来看他。

  姜秀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床铺,“魔君大人,那地方不干净,您坐着会弄脏衣服的,还是过来这边坐吧。”

  宁疏狂:“……”他像看到什么稀奇物种,“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这可是她的一片拳拳之心,为的是能在诛神宫继续百事无忧地躺平下去,她容易吗她?她好不容易做完了心理建设,不要问了。再问她就反悔了。

  姜秀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

  先不管她为什么是那个表情。宁疏狂确实不喜欢弄脏衣服,他很双标,血之类的洒多少在身上都无所谓,但他不喜欢灰尘、泥土。

  姜秀见他真的走过来坐下,又是震惊又是万幸。

  惊的是他竟然不嫌弃,幸的是他竟然不嫌弃。

  姜秀又往旁边挪了挪,几乎把三分之二的位置都让给宁疏狂了,“魔君大人,您还满意吗?”

  宁疏狂看了她一眼,忽然把姜秀抓过来。

  姜秀以为他要把自己丢出去独享床铺,却见宁疏狂说:“不许动。”

  姜秀立刻不动了。

  宁疏狂:“我是说不许动。”

  我没动啊。

  宁疏狂揉眉心,“你不是看话本么?躺下吧。”

  哦。姜秀硬邦邦地躺下了,很安详。她本想就这么学习魔奴的“不动如山”规则,平安度过这一天。但宁疏狂忽然也跟着躺了下来,让姜秀下意识翻身背对着他。

  坐不就行了他怎么也躺下来了?!

  姜秀不敢动。这时宁疏狂问她:“看话本。”

  话本在我怀里啊。等等他不会是想看吧,他又不识字。姜秀脑子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总算明白他是让她看话本。

  姜秀翻到刚才那一页。尽量把涣散的注意力击中到文字上,很快又旁若无人地开始看书。看到最后一页,姜秀心满意足地阖上话本。

  好啊,最后女二和男二在一起了,男女主殉情都死了,这个结局太让人愉快了。

  姜秀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她一直侧着身,胳膊有点麻,便换了个面儿躺。看到宁疏狂的脸时她还没反应过来:嗯?怎么这里有个人。

  宁疏狂闭着眼,呼吸平稳,已然睡着了。

  姜秀:“……”靠,忘了自己和大老板在一个铺盖上。

  她还是翻回去继续看书吧。姜秀手头还有三本话本,够她看一天了。

  宁疏狂的睫毛颤了一下。

  像冬日里被一根羽毛压塌的树枝,落下无尽的雪。

  他真的睡着了?好比一只凶猛的狼王卸下防备,姜秀觉得这不可能发生。她没意识到自己违背了咸鱼本能。狼王睡着了,她应该跑,或者无视这一切,而不是观察他睡着时的样子。但也是这观察让她看到了很多平日里没注意到的细节。

  他的唇珠很明显,一个人字。他睡着时会把雪白的门牙遗落在嘴唇外,这让他显得孩子气。仿佛睁开眼时会有一个揉眼睛的动作,询问吵醒他的人有什么事。这时最衬他的是一道夕阳,夕阳把他变成了趴在地毯上睡着的一团柔软。

  睁着眼的他是冷傲的。他看世界像看一滩淤泥,淤泥没有美感,因此他的眼神也没有美感。好似飞鸟投林,落了一片白茫茫大地。闭上眼的他就瞬间柔和了,好像有人在玻璃上吹了口气,勾勒出他的形态,洇开了。那高耸的鼻梁一下子变得稚气了,从高不可攀的山峰变成了一个小丘陵,好像还可以捏上那么一捏。平坦甚至有些陷落的眼下透着青,把憔悴和疲惫藏得恰恰好好,仿若眼皮子底下的谜底。他是某种矛盾的化身。亦或者矛盾就是他。

  也只有书里才会有这样的人物。尘世间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宁疏狂。

  姜秀本想再看一本话本,却不知怎么也有些困了。就跟打哈欠会传染似的,她被宁疏狂传染了睡意。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太阳和月亮的地方像丢失了时间的异域,失去时间就是得到时间。宁疏狂比她先睁开眼,这一觉他睡得很好,这些天忙于布局而遗失的困顿都驱逐去了。

  他想起身,却注意到了姜秀的手不知何时压在他的银发上。他有种预感,起身这个动作会牵动他自己,乃至牵动她,又或者牵动更深的什么。于是他没有动,而是认真地端详起这团在他面前融化的睡颜。

  她很小巧。小巧得仿佛他一捏就能捏死。但他觉得她死后绝不是空无一物的,她会留下一粒遗产。不是修行者的舍利,而是一粒没什么用的东西。但他会想臻藏起来,在无穷尽的岁月里放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不曾提起,却在心中炫耀。

  他丝毫不觉得这是个幼稚的举动。世人总把一个人的坚定和固执鉴定为幼稚,仿佛这么说就能让他们摆脱幼儿的形态,站到更高的位置去。但其实他们是堕落了,任由自己变成了泥人。既不像孩子,也不像成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强装悲悯地看着窗外的人,岂不知他们也站在一扇窗里。

  是什么孕育了这样一个她?他像被什么引诱了,以为走进森林就能看到真相。谁知这条路是那么长,他需要奔跑、追逐才能跑到最深处去。等他抵达终点,就会发现无法回头。不,不是无法。是他不愿意回头。他等待了那么久,穿越了那么多条路,走过那么多岔路。拨开最后一丛绿叶,见者所见,这便是他的归宿了。

  你比莲花圣洁,你比月光清冷。她的夸赞,正如他的告白。

  宁疏狂从来不睡无用的觉。

  但今天他愿意再闭上眼,再做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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