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风花雪月8
苏茉抬头看他，道：“灏阳王爱云兮？”
夜惊兰凤眸微眯，往下说道：“灏阳王并非不爱云兮，深沉如灏阳王，又怎会看不出云兮对他生出的男女之情的爱慕？实则灏阳王亦在王府那些朝夕相伴中，对云兮产生了情1爱之意，但灏阳王深知情能乱智，又因云兮乃是他抚养长大，外间多有风言风语，除非他有更强大的力量，可以保护云兮不受伤害，他才能给云兮想要的。”
“灏阳王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更迫切地想要篡取皇权。但他并没有想到，在他通往权势这条道路上，他已将云兮的心伤透，当他终于大权在握，成为北秦摄政王，他却发现在皇宫的日子里，云兮已然爱上另一个男人，那就是秦宣帝。”
“嫉妒和愤怒让灏阳王压抑的感情失控，便才有了云兮最末的悲伤结局。”
爱若与皇权联系一起，往往都会变得很残酷。
苏茉听了，略有些惆怅，道：“后面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夜惊兰淡淡道：“**的后半段遗失，本宫也不知道五百年前，后来具体发生的种种，但云兮和秦宣帝的结局倒是记载了一些。”
“记载了什么？”
“嗯。”夜惊兰顿了一下，凝了她一眼，道，“云兮死于非命，秦宣帝火焚灏阳王府。”
“火焚灏阳王府？”苏茉心头碾过一丝疼痛。
眼前仿佛映着熊熊烈火，一栋栋府邸和街道火光连绵……
“**上记载，那一场火，将整个灏阳王府所在的灏阳街上百栋楼屋焚为一旦，那日夜晚，火光烧红了北秦都城半边的天，整条灏阳街道上，与灏阳王有牵连的九族亲属家眷奴仆，无一人幸免，尽被烧死在那场泱泱大火之中。”
“彼时，慕容云惊这位年轻的帝王，以其果决、隐忍、坚毅、睿智狠辣的手段，稳固了自己的皇权，排除了内忧外患，在短短数年之内，便让天下人对他刮目相看。”
“这场火焚灏阳街，惊动了神风大陆，自此神风的黎民百姓，无不对他又敬又畏。”
“都道帝王一怒为红颜那晚的惨况，惊心怵目。”
“所有人都知道了，秦宣帝对宠妃云兮爱之入骨……”
苏茉只觉得胸口堵塞得更加难受，她面色白了白，忍不住问：“那慕容云惊后来如何？”
秦宣帝爱云兮爱得如此之深，云兮离世，哀莫大于心死，那位年轻的帝王又会如何呢？
是一同赴死？
还是终生不爱？
夜惊兰顿了一下，凝了凝她的脸，“天下人正如你所想，秦宣帝痛失挚爱，他与云兮轰轰烈烈爱的那一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都叹秦宣帝或许会因此而想不开，随了宠妃而去，又或许会郁疾而终，一病不起。”
“然而事实上，云兮过世之后，秦宣帝娶了皇后，纳了妃嫔，后宫充盈，儿女众多，十五年后才传位给其弟。”
苏茉顿时惆怅满怀，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不该是这样。
若秦宣帝是薄情之人，便不会有那场火屠。
云兮，云兮……
苏茉只觉得难过不已，竟是压在心口难以抒解。
夜惊兰将她往怀中拢了拢，微微眯眸，道：“其弟继位，号永帝。你可知道后来继位的秦永帝，乃是史书上赫赫有名，颇富盛名的皇帝？”
“永帝在位时，北秦进入空前的盛世繁荣。只是这位皇帝，有一个为世人所津津乐道的故事，传闻这位皇帝，幼时毁容，终身都戴着半边面具。”
苏茉愕然，戴着面具的皇帝？
“也正是这位永帝继位之后，几乎抹去了一切关于他兄长秦宣帝生平的事迹，抹去了云兮在北秦历史上的存在。”
苏茉吃惊：“他为何要如此做？”
“或许是因为那场火太残酷，有损北秦历史声誉，或许是因为其他吧，谁又能说得清楚。”
一时，苏茉眼里涩痛不已，竟不知是为秦宣帝和云兮，还是为这被抹去，被尘封了的爱。
那心里交织的疑团和惆怅，让她怎么也抒解不开。
夜惊兰眸光一凝，欲言又止。
实则他有所怀疑，云兮离世之后不久，慕容云惊便郁疾而终，那十五年坐在龙位上的人，极有可能并非慕容云惊，而是他的弟弟。
当时北秦时局初定，天下经过一场大乱，百姓极需要安定，一旦宣帝驾崩的消息传出，天下又将大乱。
于是弟弟代替哥哥而活，借哥哥打下的基础和威信，将北秦逐渐治理平稳，直到十五年后，永帝才换回自己的身份。
而那张面具，和毁容传言，若他猜测没错，永帝和宣帝是一对双生子，如同他和阿雪。
因为他亦不信，对云兮爱之入骨的秦宣帝，会在云兮死后安然无事的独活了十五年。
若换成是他……
彼时，夜惊兰和苏茉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会为了她一怒之下，岂止是一条街？而是火烧整座帝城。
但凡经历过那晚事变的人，无不视之为一场噩梦。
许多年后，有兵役期满归乡的老人回忆起来，还能清晰记得城楼上，夜黑星冷，火焰在风中撕扯，男子一身白衣被血水打成鲜红，墨发披肩，凤眸淡淡一瞥，眼里的肃杀冷戾之气似连神佛亦要避其锋芒，然而当他垂眸看着被他抱在怀里，似是已然死去的女子时，眼神又变为无限怜惜，他亲吻着女子冰冷的嘴唇，脸贴着脸，旁骛无人地轻声呢喃，说，小白，醒过来，你若不醒，我便要教这天下来与你同葬……你素来悲悯，不会眼睁睁看他们被火烧死是不是？
他说，小白，谁害你，我便杀谁。
有些事，冥冥中注定。
有些爱，总要历劫才能圆满。
……
“天亮了，我去做早饭。”夜惊兰不舍放开苏茉，却怕她饿着肚子。
他没有问她梦到了什么。
关于手镯，他虽不信怪力乱神之事，但轮回转世，他也想过，或许她真的是云兮。
只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是这一世。
苏茉这会才省过神来，两人抱了许久，她立马从他身前退开，钻到被里，夜惊兰嘴角笑意斐然，起身穿衣，苏茉抿抿唇，想起这几天他任劳任怨，多少有点歉疚，为免欠他，刚要开口说她来做，陡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门打开，正是惜舞，神情微慌，“夜公子，请快跟惜舞走！”
“小姐莫急，发生了何事？”
惜舞顿了一下，“是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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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惊兰凤眸微眯，往下说道：“灏阳王并非不爱云兮，深沉如灏阳王，又怎会看不出云兮对他生出的男女之情的爱慕？实则灏阳王亦在王府那些朝夕相伴中，对云兮产生了情1爱之意，但灏阳王深知情能乱智，又因云兮乃是他抚养长大，外间多有风言风语，除非他有更强大的力量，可以保护云兮不受伤害，他才能给云兮想要的。”
“灏阳王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更迫切地想要篡取皇权。但他并没有想到，在他通往权势这条道路上，他已将云兮的心伤透，当他终于大权在握，成为北秦摄政王，他却发现在皇宫的日子里，云兮已然爱上另一个男人，那就是秦宣帝。”
“嫉妒和愤怒让灏阳王压抑的感情失控，便才有了云兮最末的悲伤结局。”
爱若与皇权联系一起，往往都会变得很残酷。
苏茉听了，略有些惆怅，道：“后面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夜惊兰淡淡道：“**的后半段遗失，本宫也不知道五百年前，后来具体发生的种种，但云兮和秦宣帝的结局倒是记载了一些。”
“记载了什么？”
“嗯。”夜惊兰顿了一下，凝了她一眼，道，“云兮死于非命，秦宣帝火焚灏阳王府。”
“火焚灏阳王府？”苏茉心头碾过一丝疼痛。
眼前仿佛映着熊熊烈火，一栋栋府邸和街道火光连绵……
“**上记载，那一场火，将整个灏阳王府所在的灏阳街上百栋楼屋焚为一旦，那日夜晚，火光烧红了北秦都城半边的天，整条灏阳街道上，与灏阳王有牵连的九族亲属家眷奴仆，无一人幸免，尽被烧死在那场泱泱大火之中。”
“彼时，慕容云惊这位年轻的帝王，以其果决、隐忍、坚毅、睿智狠辣的手段，稳固了自己的皇权，排除了内忧外患，在短短数年之内，便让天下人对他刮目相看。”
“这场火焚灏阳街，惊动了神风大陆，自此神风的黎民百姓，无不对他又敬又畏。”
“都道帝王一怒为红颜那晚的惨况，惊心怵目。”
“所有人都知道了，秦宣帝对宠妃云兮爱之入骨……”
苏茉只觉得胸口堵塞得更加难受，她面色白了白，忍不住问：“那慕容云惊后来如何？”
秦宣帝爱云兮爱得如此之深，云兮离世，哀莫大于心死，那位年轻的帝王又会如何呢？
是一同赴死？
还是终生不爱？
夜惊兰顿了一下，凝了凝她的脸，“天下人正如你所想，秦宣帝痛失挚爱，他与云兮轰轰烈烈爱的那一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都叹秦宣帝或许会因此而想不开，随了宠妃而去，又或许会郁疾而终，一病不起。”
“然而事实上，云兮过世之后，秦宣帝娶了皇后，纳了妃嫔，后宫充盈，儿女众多，十五年后才传位给其弟。”
苏茉顿时惆怅满怀，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不该是这样。
若秦宣帝是薄情之人，便不会有那场火屠。
云兮，云兮……
苏茉只觉得难过不已，竟是压在心口难以抒解。
夜惊兰将她往怀中拢了拢，微微眯眸，道：“其弟继位，号永帝。你可知道后来继位的秦永帝，乃是史书上赫赫有名，颇富盛名的皇帝？”
“永帝在位时，北秦进入空前的盛世繁荣。只是这位皇帝，有一个为世人所津津乐道的故事，传闻这位皇帝，幼时毁容，终身都戴着半边面具。”
苏茉愕然，戴着面具的皇帝？
“也正是这位永帝继位之后，几乎抹去了一切关于他兄长秦宣帝生平的事迹，抹去了云兮在北秦历史上的存在。”
苏茉吃惊：“他为何要如此做？”
“或许是因为那场火太残酷，有损北秦历史声誉，或许是因为其他吧，谁又能说得清楚。”
一时，苏茉眼里涩痛不已，竟不知是为秦宣帝和云兮，还是为这被抹去，被尘封了的爱。
那心里交织的疑团和惆怅，让她怎么也抒解不开。
夜惊兰眸光一凝，欲言又止。
实则他有所怀疑，云兮离世之后不久，慕容云惊便郁疾而终，那十五年坐在龙位上的人，极有可能并非慕容云惊，而是他的弟弟。
当时北秦时局初定，天下经过一场大乱，百姓极需要安定，一旦宣帝驾崩的消息传出，天下又将大乱。
于是弟弟代替哥哥而活，借哥哥打下的基础和威信，将北秦逐渐治理平稳，直到十五年后，永帝才换回自己的身份。
而那张面具，和毁容传言，若他猜测没错，永帝和宣帝是一对双生子，如同他和阿雪。
因为他亦不信，对云兮爱之入骨的秦宣帝，会在云兮死后安然无事的独活了十五年。
若换成是他……
彼时，夜惊兰和苏茉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会为了她一怒之下，岂止是一条街？而是火烧整座帝城。
但凡经历过那晚事变的人，无不视之为一场噩梦。
许多年后，有兵役期满归乡的老人回忆起来，还能清晰记得城楼上，夜黑星冷，火焰在风中撕扯，男子一身白衣被血水打成鲜红，墨发披肩，凤眸淡淡一瞥，眼里的肃杀冷戾之气似连神佛亦要避其锋芒，然而当他垂眸看着被他抱在怀里，似是已然死去的女子时，眼神又变为无限怜惜，他亲吻着女子冰冷的嘴唇，脸贴着脸，旁骛无人地轻声呢喃，说，小白，醒过来，你若不醒，我便要教这天下来与你同葬……你素来悲悯，不会眼睁睁看他们被火烧死是不是？
他说，小白，谁害你，我便杀谁。
有些事，冥冥中注定。
有些爱，总要历劫才能圆满。
……
“天亮了，我去做早饭。”夜惊兰不舍放开苏茉，却怕她饿着肚子。
他没有问她梦到了什么。
关于手镯，他虽不信怪力乱神之事，但轮回转世，他也想过，或许她真的是云兮。
只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是这一世。
苏茉这会才省过神来，两人抱了许久，她立马从他身前退开，钻到被里，夜惊兰嘴角笑意斐然，起身穿衣，苏茉抿抿唇，想起这几天他任劳任怨，多少有点歉疚，为免欠他，刚要开口说她来做，陡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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