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读书(一更)_对男主他哥粉转黑后(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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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读书(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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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吗?

  付云归自己不觉得。

  就目前而言,他对晏久初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别有用心,替她出头也好,叫云在池接近她也好,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已经不傻了的晏家五姑娘,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绷不住自己露出马脚来。

  他需要的,是一个清醒的晏久初。

  至于需要她做什么……

  “云归?”

  大长公主见他久久不回自己的话,试探着叫了两声。

  付云归回过神来,看着她道:“母亲对我还放心吗?”

  “这是什么话?你是我儿子……”

  大长公主下意识脱口而出,下一刻便想起自己最近派人跟踪他的那些事,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母亲若是放心,就只管交给我去做,朝廷也好,婚事也罢,我必不会给母亲和临安王府蒙羞。”

  付云归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大长公主却莫名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来。

  她的儿子长大了,也知道要扛起王府的责任了。

  只是扛起责任的方式让她不大能理解。

  她默了默,怒气逐渐冷却之后,心里只余下一地的杂碎琐事。

  她左右不自在,却还是忍不住想当面再确定一次。

  “那你……外头真的没有人?”

  付云归:“……”

  “那鹊桥宴上提前与你相见那人,究竟是哪家姑娘?”

  付云归:“…………”

  付云归:“那不是姑娘。”

  事关云在池的面子问题,他只能言尽于此。

  大长公主却犯了嘀咕,“不是姑娘还能是谁?难不成还能是个男的?”

  付云归没有说话。

  大长公主霎时又警惕起来。

  “你不会是喜欢……”

  付云归无奈:“母亲说过会相信我吧?”

  “我,我可还没答应。”大长公主自己也觉得此事荒谬,说话的底气都弱了不少。

  可是世间怪事千千万,断袖也不是真的没有过,她对付云归,也不敢说百分百放心。

  “你最好不是。”她色厉内荏,吓唬似的瞪了付云归一眼,“将来王府迟早是要交给你的,你自己好好想想该怎么走,晏家的事,我就权当不知道,看你能给我下出一盘怎么样的棋来。”

  付云归知道她这么说,就是放心叫自己去干了。

  他笑了笑,“谨遵母亲之令。”

  “行了,瞧着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你还要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大长公主抬手抚了抚发髻,顷刻间又恢复了她华贵的姿态气度。

  走到门前,她才又想起来一件事,叮嘱道:“中秋将至,你父王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估计又得把姓林的那一家人接来住两日,你若真不要,我这回就替你把这事彻底解决了,省的以后年年都麻烦。”

  付云归一顿,似是也才想起来还有这事,点了下头,“那就有劳母亲了。”

  大长公主说的这事,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的确怪膈应人的。

  起因是临安王早年在外游历,行过一处凶险之地,险些丧命,被一对山野农户夫妻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安全回京。

  回京后他便将这对夫妻和他们唯一的女儿接到了京城来,以恩人相称,叫他们在王府偏宅住了一阵子。

  只是这对夫妻做惯了粗使农活,骤然到京城,没什么本事自己谋生,虽有临安王做靠山,但一直赋闲在家,也不像样。

  大长公主见状,便提出叫他们去京郊乡下看庄子去,那里农田多,兴许他们也能更自在,更有用处。

  临安王觉得有理,当即便送了他们京郊的一处庄子并几十亩田地,叫他们有能力自力更生,过上舒服日子。

  其实大长公主当时没告诉临安王的是,她之所以会提出要他们去京郊乡下,是因为看到了那对夫妻带来的女儿,时常仗着自己是临安王救命恩人的身份,在府里四处乱窜,叨扰付辞付照两兄弟。

  大长公主什么世面没见过,一见这女孩儿经常在兄弟俩面前活蹦乱跳刷存在感,仿佛就已经能窥见日后她想上位登上临安王府女主人的心思。

  一个农户女,她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呢?

  于是她把人弄到乡下庄子里去了。

  将一切都扼杀在了摇篮里。

  每年只有到了中秋这样的节日,临安王从封地回京城,他们一家才有机会被接到王府偏宅小住两日。

  后来眼看着那个女孩及笄,是该定亲的时候了,她又主动提出要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将此事彻底解决。

  不料那一年中秋,女孩自己哭到了临安王面前,说自己心慕付辞已久,宁愿留在付辞身边做个洗脚婢,也不愿嫁做他人妇。

  临安王是个心软的,眼见恩人的女儿哭成这样,怎能不答应,甚至,他还觉得奴婢通房这样的身份对不起他们一家,想直接叫女孩进门做付辞的妾。

  当然,这被大长公主严词拒绝了。

  夫妻俩成亲多年都未有吵过架,只这一件事,闹得最凶。

  毕竟付辞当时都还没娶妻,先收个妾,那像什么样子。

  临安王也是被恩情蒙昏了头脑,居然能提出这种事。

  而且大长公主明白的很,女孩说什么做通房和妾估计都只是幌子,她只是需要机会留在付辞身边,日后好慢慢爬上正妻的位子。

  她眼里的欲.望和野心,她看的一清二楚。

  她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最后临安王没有吵过大长公主,又去问付辞自己的意见。

  他想,要是儿子能自己同意收她在身边,那大长公主必定也不会再说什么。

  结果付辞也没有同意。

  临安王一气之下回了封地临安,女孩也只能被送回庄子上,而且她的婚事,大长公主都不会再替她掺和。

  一眨眼三四年过去,这期间,临安王虽再未提过这事,但每年中秋,依旧会将女孩一家接到王府偏宅来住两日。

  而女孩也是,自及笄到现在,一直都未有许人家,似乎还在等着有朝一日能嫁进王府的大门。

  眼瞅着付辞成亲也就在这两年了,大长公主暗中盯着她是越发的紧,生怕她一个不要脸,做出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来,影响日后要娶的正妻。

  “林家那丫头,近来怎么样了?”

  她走在大理寺的连廊下,问着身边的若荷。

  若荷心领神会,道:“近来已经在研究中秋的月饼花样了,前几日还进过城,去了一趟绮绣阁做衣裳,想来是想中秋穿给世子看。”

  “也真是难为她如此费尽心思。”

  大长公主冷冷地嘲讽着,抬首看看太阳。

  虽然不愿承认,但她儿媳妇的底线,一直都是晏久初。

  当然,那也只是底线,有更好的选择,她是决计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晏久初还处在被大长公主突然抛下的懵圈中。

  她觉得不大对劲。

  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是她哪里得罪到这位公主了吗?

  为什么她走的时候看起来那么生气?好像恨不得手撕了谁一样。

  可她明明只是说这拨浪鼓她没玩过吧?

  只这一句,莫非她就找付云归算账去了?

  那也太沉不住气了。

  晏久初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这一切一切的源头,要怪就怪付云归。

  是他把原主吓晕的,是他把她拉到这个世界来的,她坑他几把,也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而且前提都是他先坑的她。

  她才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心虚?

  她摸摸自己的脸,不行,不能心虚,心虚你就输了,付云归这么不要脸的人都还没心虚,你心虚什么?

  你得打起精神来,在确保能嫁给云在池避开付云归之前,都不能放松警惕,不能对那个狗东西心软。

  她拍拍自己的脸,叫自己清醒些。

  也不知云在池如今在做什么,昨日两人相处还好,若不是后来许敬月提出那事把他给吓跑了,她想,他们应该还能再亲近些。

  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晏敏初蹬蹬蹬地跑过来,说外头二哥哥正打算去国子监,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国子监是大渊规格最大的教育所在地,分为国子学,太学与武学。

  国子学只招收宗室和正六品及以上官员的子弟入学读书,说白了,就是贵族学校;太学的学生则是正六品之下的官僚子弟还有平民;武学顾名思义,是教人习武之地,生源不做区分。

  这三个地方并称国子监。

  晏久初想起来,云在池不正是国子监司业来着?

  “哎呀,五姐姐你去不去嘛?”晏敏初在那催她,“二哥哥明年开春就又要科考了,伯母怕他又不成,可想着把他扔到国子监去呆一阵子呢。”

  这个“又”字用的就很灵性了。

  晏柏松这人,四年统共参加过三次科考。

  一次是先帝四十寿诞时开恩科,过了秋闱没过春闱;一次是隔一年后,正常的每三年一次的春闱;同时那一年,新帝登基,于灵泉寺祭天,又开恩科,晏柏松次年,又考了一次春闱。

  三次科考,第一次大哥晏柏兆跟他同一批考试,得皇帝青眼,上任户部郎中,两年后拥新帝登基,转任兵部侍郎;

  第二次三弟晏柏竹跟他同一批考试,一人考文试,一人考武试,晏柏竹高中武榜眼,晏柏松再次名落孙山;

  第三次四弟晏柏旭跟他同场考试,中二甲第三名,任太学博士,晏柏松依旧没成。

  如今天已入秋,眼瞅着各地方秋闱又要开始了,春闱迫在眉睫,许敬月和晏伯明一合计,想着不如把他扔到国子监待上一待,叫他再临时抱抱佛脚,好好学上一学,争取考个功名回来。这样日后跟人家说亲的时候,好歹也能有些底气和竞争力。

  晏柏松心里自然是不愿去,但这事由得了他做主吗?

  由不了。

  不去国子监,就得被许敬月逼着去相看各家姑娘,他别无选择。

  索性卷铺盖去国子监躺上几个月,还能落个耳根子清净。

  “只是舍不得两位妹妹了,难为你们还要来送我。”

  马车里,晏柏松瞅着他的金蛐蛐,大为叹息。

  晏敏初正掀了帘子看一路的外景,听他这话,又回头来道:“二哥哥不用气馁,国子监离家这样近,我和五姐姐时常去看你就是了。”

  “是啊是啊。”晏久初也点点头,“二哥哥想我们了就说,我们来看你。”

  “你们啊。”晏柏松看破非要说破,“你们是真的想去看我吗?国子监里可是有你们喜欢的云哥哥,还有敏敏,我家二表弟如今也正在国子学,你是真想去看二哥哥,还是真想去看二哥哥那表弟?”

  晏柏松说的二表弟正是上回鹊桥宴的时候,与晏敏初相谈甚欢的许家二子许尚期。

  晏敏初被点破小心思,没得一下红了脸,急道:“二哥哥你再胡说,我就,我就告诉伯母,说你在国子监,日日只晓得斗蛐蛐!”

  “噗嗤——”

  晏久初一下没忍住,看着笼子里那只金蛐蛐笑了出来。

  “好啊,原是二哥哥我自作多情,两位妹妹就此别过,江湖再见。”

  其实只是刚好马车停下,国子监到了。

  晏柏松拎着那只金蛐蛐,后头几个小厮家仆跟着,给他将衣裳被褥等物先搬到住处去。

  晏久初和晏敏初先后下了马车,跟在他身后,欲进去参观参观。

  晏柏松进的是国子学的大门,到了门口就有人带路,这是个不知几进式的大院落,几人一直往里走了许久,才先到了住宿的地方。

  王公子弟住的地方,自然不会差。住宿的院子大到离谱,正中有一方莲池,莲池边上一圈一圈围了不少人,有的在下棋,有的在临画,还有的在……斗蛐蛐。

  晏柏松一看就来劲儿了,拎着手里那只蛐蛐就往上挤。

  “两位妹妹先在此等一等,二哥哥我去给他们露一手就回来。”

  因着国子学的学生本就是中上级官宦世家的子弟,所以晏柏松跟这里不少人都认得,花了没多少功夫,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晏敏初哪里会听晏柏松的话,她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许尚期的身影,好容易辨认出那个背对着她下棋的人正是他,她也忍不住,悄悄围了上去。

  “五姐姐你先在这里不要动,叫冬藤她们陪着你,我马上就回来!”

  这两人……

  剩下四个丫鬟围着晏久初站着,颇有些不知所措。

  “阿九怎么在这?”

  身为国子监司业,云在池突然出现在此,不奇怪。

  晏久初一下听出他的声音,立时跟笑开了花似的回头喊道:“云哥哥!”

  “嗯。”云在池应了一声,探头看到不远处人群中的晏柏松,了然道,“阿九是陪哥哥来国子监?”

  “是啊,我送二哥哥来读书。”晏久初纠结道,“可是二哥哥说好要带我们到处玩玩的,却在那里跟人斗蛐蛐了!”

  微微嘟起的嘴巴似是在告状,云在池看着晏柏松斗蛐蛐斗得入迷,无声笑了笑,“阿九想在国子监逛逛,那云哥哥带你去吧。”

  “真的吗?”

  小姑娘一下子眉开眼笑,生怕他反悔似的,拉着他就往晏柏松那里去。

  “二哥哥,二哥哥!”她拍拍晏柏松的肩膀,“云哥哥要带我去别的地方玩,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谁?”晏柏松玩的正上头,回头一看是云在池,却也愣了一下。

  七夕那晚的场面又出现在他心头,虽然他知道云在池是君子,不会对妹妹做什么,但私心还是不想他们走的太近。

  正犹豫,那头就有人催他了。

  “晏兄,该你家小将军上场了!”

  “你急什么!”

  晏柏松不快地挥一挥手,又看一眼晏久初难掩兴奋的神情,叹气道:“罢了罢了,你且去吧,还劳烦云兄替我照顾好妹妹!”

  后一句话是对云在池说的。

  云在池微微颔首,领着晏久初往外头去。

  此时正是国子监散学后,学生们自由安排的时间,不知哪几个较顽劣的世家子弟,抱了个米糠塞的圆球到花园里,一路沿着小道踢了起来。

  云在池正带着人在花园里走着,措不及防看到眼前飞来一只圆球,下意识护在她身前。

  晏久初猛然被他拉进怀里,丝毫防备都没有,只听到砰的一下——

  头顶传来一阵闷哼。

  她浑身一僵,慌忙抬头去看云在池,只见他眉间微微皱了两下,显然,是哪里被砸到了。

  “云哥哥,你没事吧?”

  她着急地去摸他的脸。

  云在池摇摇头,后退了一步将她放开,转头严肃地看着几个顽劣的学生,怒道:“是哪个在园子里蹴鞠?给我站出来!”

  几个学生推推搡搡,一个都不肯出头,只有一个眼尖的,瞧见了后头来人,急忙高喊道:“表哥救我!”

  表哥?

  晏久初回头,只见后头金黄的向日葵丛中正老神在在地站了个人,双臂交叠横在身前,一副看戏的姿态,不知站了多久。

  听到这边的喊话,他才缓步从向日葵丛中的小道上过来,面上情绪不显。

  可晏久初觉得,这是要打人的前兆。

  作者有话要说:是谁要看给世子直播阿九和云在池玩耍的?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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