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hapter 54_我所知道的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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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Chapter 54

  明日签署在即,吃过午饭,庄久霖便带田芮笑赶回北京。

  临别前,李阿姨托着田芮笑的手,珍重嘱咐:“你们两个,要好好的。”

  田芮笑不敢答应,却听见一旁庄久霖发了话:“放心吧阿姨。”

  庄久霖在车上开电话会议,田芮笑掌舵了大半车程。回到北京已是日暮,街边银杏黄绿参半,等待着过些时日铺出一个金秋北平。

  庄久霖晚上要回公司开临时会议,从内蒙进京到浦越,路经万邦公馆,他便先上去更衣。

  田芮笑给他挑了一身灰色西装,等他脱掉了衣服,拿着衬衫过去为他穿上。她系温莎结的手法愈发娴熟,成型也愈加漂亮了。庄久霖将她的手压在心口,主动承诺:“晚上开完了会,我就回来。”

  回?回来?田芮笑愣怔地看着他:“你要来我这里?你不回家?”

  他裹住她的手:“陪你。”然后拥紧了她。

  田芮笑将庄久霖送到门口,看着他穿鞋开门,仿佛站在火车站月台看着即将远行的爱人。

  一到公司,Anna就迎上来,疾步随庄久霖往会议室走。汇报完了公务,她压低声说:“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给开发署的感谢信也已拟好,应该已经传到庄董那里了。”

  庄久霖难得朝她颔首,说了声:“谢谢。”

  庄久霖没吃晚饭就匆匆去了公司,田芮笑让人送了箱大闸蟹上门,等他回来再蒸上。

  伊恩发来消息,提醒她英国的大学已经陆续开放申请了,要她注意心仪院校的开放时间。田芮笑打开电脑一查,好巧不巧,UCL正是今天。

  田芮笑从抽屉取出齐全材料,打开网站,开始一项项填写。

  缴费之后等待推荐人递交,整个流程结束,就到了夜里快十二点。田芮笑给庄久霖发微信:还没忙完吗?很快他回:刚从公司出来。田芮笑放下手机进了厨房,等他到了刚好出锅。

  等她迎庄久霖进门时,见他怀抱一盒玫瑰,忍不住捂了嘴:“干嘛啦,好好的买花干嘛呀。”

  他的怀抱拢了过来:“宝贝,谢谢你。”

  她玩弄着他的领带,嘟囔道:“好客气哦,听起来像是不熟的人。”

  “好,那我不说了。”

  田芮笑闻见他身上的酒气,问:“又去哪里喝酒了?”

  “在公司里,开完会,大家庆祝一杯。”他声音带了倦意,眼底却在燃烧。

  田芮笑为他松开领结:“我蒸了螃蟹,你要现在吃还是先洗澡?”

  庄久霖的唇压她更紧:“陪我洗。”

  “我洗过了,你去洗,我给你看蟹……”

  “求你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陪我。”

  田芮笑还未作答,那盒玫瑰“哐”地应声落地,她被庄久霖抱进了浴室。

  热水还未淌下,庄久霖的身体就已发烫。田芮笑为他打上泡沫,细细清洗,然后开水冲净,她的吻顺势随水流滑落,膝盖最后在大理石纹的地砖上跪下。

  庄久霖低头凝神看她,扣住她后脑的手克制着不去发力逼她更近。尝过了几次,她羞耻地爱上了这种匍匐着安慰他的感觉,也慢慢不再像伊始那样犯呕。

  感觉到下一秒就是极致,庄久霖推开了田芮笑,却在扶她起身时故意……花洒的水不断淌下,那些喷到她身上的痕迹很快融入水中,被冲了个干净。

  田芮笑被庄久霖抱紧,她红着眼眶,抽搭搭地问:“为什么不让我尝尝?”

  他在笑:“想好好爱护你。”

  她不得不承认,她已对他着魔到连这个也不想放过。

  庄久霖关了花洒,穿上浴袍,田芮笑以为他直接要带她去厨房,却是被他抱上了床。她抱着他的头说:“你还没吃晚饭,先去吃东西好不好?”

  他在吻她的脚趾,勾唇道:“宝贝的两张嘴要一起喂饱。”

  以他的规格和能力来说,“饱”字真的很传神。

  等到他们终于走进厨房,又蒸了一遍早已凉透的大闸蟹。田芮笑开了一瓶红酒,坐在庄久霖腿上,与他交杯对饮。

  入睡前,庄久霖又去用田芮笑的护肤品。他抹眼霜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田芮笑悄悄将他之前给她的卡塞进了他的西装口袋,动作轻得没一点声音。他背对着她就问:“给我干嘛?”

  田芮笑吓得仿佛翻墙出去上网被教导主任抓现行的高中生,下意识背着双手:“什么给嘛,本来就是你的。”

  庄久霖带着质问转身看她,她慌乱地补充:“你的衣服尾款已经付了,所以……”

  “来。”庄久霖坐到软榻上,伸手邀她。

  田芮笑乖乖过去,屁股刚挨着他的腿,就听见他说:“能不能让我在你身上多放点我的标签?”

  她柔媚地望他:“你放得够多了。”

  “不够,”庄久霖看起来有点严厉,他决定明确一些,“我很难陪你去做别的,能不能用我的卡让我好受一点?”

  田芮笑心头一颤,勾着他的脖子,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你想要性/爱。”

  他毫不犹豫:“可我也想给你你想要的。”

  两人对视了好久,田芮笑开口:“那要是可以的话,你会陪我逛街吗?”

  “会。”

  “会陪我看电影吗?”

  “会。”

  “会陪我去看救助站的小猫吗?”

  庄久霖沉了口气,道:“等忙这几天,我找个时间,好不好?”

  忙完这几天,没多久就是发了疯冲业绩的年底,接着就要赶年报,他的忙碌永无休止。但田芮笑还是心甘情愿地应:“好。”

  每次庄久霖喝了酒,田芮笑就没想过自己能睡好觉。

  晨起后她为他系扣子、系领带,声音含着没睡醒的迷糊:“要是叔叔知道了这次的事,你就说我死缠烂打,自己偷偷跑去内蒙找你。”

  他配合着她,拉长尾音:“好,我保证说得一字不差。”

  田芮笑没再说话。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懂事了,那明明是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她却这样残忍地逼他们父子不快。

  可她真的好想知道,他为了她,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庄久霖一到浦越中心大厦,迎头就看见邱恒扬着一对酒窝。他关切地问:“父母怎么样了?”

  邱恒答:“谢谢庄总,家父护住了家母,伤得重一些还在疗养,家母已经出院了。”

  庄久霖说:“有需要尽管跟我开口。”

  邱恒颔首领恩,接着说:“庄总,庄董来了。”

  庄久霖一怔,看向他:“在哪?”

  “在办公室,庄董安排了出席一会儿绿能的签署会议。”

  庄久霖调头回了电梯,按了董事长办公室所在楼层。庄久霖进门时,庄徐行正在与几人谈话,他走近时听见:“……这些庄总都办得很妥当……”

  见庄久霖过来,几人自觉加速结束对话,退了出去。门关上了,庄久霖才喊:“爸,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亲自办吗?”

  庄徐行低头翻着文件,不咸不淡地道:“当然有了,来看看这个绿能的实力,不也能反映出撬得动它的人的本事吗?”

  庄久霖不做声,庄徐行把文件一阖,抬了眼:“联合国的回信我看了,要是我在这个时候再说三道四,岂不显得我这个糟老头子小心眼?”

  庄久霖道:“您教我公私分明,我一直都在恪守。”

  “既然这样,咱们该谢就谢,别的还接着算了?”庄徐行激将诛心登峰造极,若换了别人,早就吓得直冒冷汗了。

  “好,”庄久霖肩宽腿长,巍然似高山,“她陪我去给妈妈扫墓,的确属私,请问您觉得要怎么算?”

  “你——”庄徐行一下子坐直了,锐利如鹰的双眼直勾勾瞪着他,“这就是你说要我不去的原因?宁可带你的小情人,都不肯带我去看你妈?你是直接不把她当外人了,还是把我当外人?”

  这道坎在父子间横了多年,在今日被曲解的导/火/索引爆。庄久霖淡淡而笑:“妈妈的墓在那里立了十一年,您少了今年不去也没什么区别。”

  庄久霖没什么表情,却字字刺心,庄徐行疾了言:“好啊,你是不是也记了十一年?早就等着来跟我算帐?”

  来电铃声有心为他们调和,响得够是时候。

  庄久霖取出手机,见到来电后缓和了神色,接听起来,道:“奶奶,怎么了?”

  庄徐行看着儿子的脸愈发冷峻,像极了他年轻时遇到突发急事的反应。等庄久霖挂了电话,语气也跟着加了紧:“爷爷知道您生病的事,犯病了。”

  ……

  十月至十一月,是考研人焦躁期的峰值。大多数人都会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在无数次放弃与坚持的挣扎中迎接东升的朝阳,咬着牙跟自己做重复的约定——去把今天学完再说吧!

  因为这是秋招和保研结果纷纷落定的时候,看着身边不断收到好消息的同学,有的保去了心仪的学校,有的拿到了优质的offer,而你却只能日复一日埋头走进图书馆,做一件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到底有没有结果的事。且一旦错过这个黄金期,如果落榜,也就错过了许许多多应届生独有的考试资格,比如国考,银行,各类央企国企……

  田芮笑搁笔起身,舒了舒筋骨,去给自己打杯水。她倚着窗台,看小区里保洁正将满地枯黄的梧桐落叶扫做一堆。

  庄希未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一接通田芮笑就听见她在哭,十足委屈地嚷:“书太难背了,为什么文科要背那么多书?要背马新观,背中新史,外新史,还要背传播学!各种人名生平代表作!我现在一看到人名就抓狂!”

  “你别哭,你别哭……”田芮笑柔声细语。

  庄希未像是憋了很久那样发泄:“我就是不会背!背了忘背了忘,我就是笨!我就是不配自己学习然后考试!我就该出国,让我哥随便给哪个牛逼的学校捐一栋楼把我塞进去!”

  田芮笑看穿了她:“你怎么啦?谁又说你啦?”

  被她一语道破,庄希未哭得更凶了:“我舍友保研了,我真心羡慕她恭喜她,结果她说什么‘保研对你又没必要,我们就算保研了也比不上你什么也不读’,我干什么了?我难道不是每天六点起床去图书馆?”

  要是往日,早听惯了这些话的庄希未是不会在意的,焦虑当头,火上浇油罢了。

  “希未,这些话过一会儿你就忘了,我知道你不会记着的,”田芮笑放慢语速,“我想跟你说的是,尽量少跟别人聊他们的近况,谁保研谁找工作谁出国,都不要知道,这会让你对自己产生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和动摇。”

  对付急躁之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比嗓门,而是一降再降。庄希未果然有所缓和:“我知道,这几个月我几乎没有任何社交,除了跟舍友,基本就跟你说话了。”

  若说自控力是考研的头号敌人,孤独绝对排得上第二号。

  “我知道,”田芮笑轻轻一笑,“我也是,蒋纯也是,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别人聊天了,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干什么。”

  电话里一阵沉默,田芮笑打趣道:“可能除了蹲监狱的,最与社会脱节的就是考研狗了吧。”

  庄希未破涕为笑。

  所以她也舍不得庄久霖,他给了她在这段封闭的岁月里无可比拟的力量,好像只要他还在,她就还在这个社会上活着,存在着,待有朝一日像他一样,重新有机地融入社会生活。

  “至于背书背不下去,”田芮笑说,“你焦虑了,把解决焦虑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做事,每天做一点,划分进度,让自己看得见自己的努力。”

  庄希未刚要说什么,临时改了口:“等等,我哥电话插进来,你别挂。”

  “好。”田芮笑答应。电话里陷入沉静,她在这头猜想着庄久霖会找她做什么。

  没过一会儿,电话直接挂了。

  田芮笑升起一丝不安,果然,十几分钟过后,庄希未才给她发来微信:对不起笑笑,我爷病发了,我刚挂了直接出来往那边赶,现在在车上。

  田芮笑回:爷爷怎么会突然病发?

  对话框里迟了很久,才出现庄希未的回复:我们一直把我爸的病瞒着他,他也不太能听懂,我奶每次打电话问病情就不怎么避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听懂了,听见我奶打电话,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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