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作为父亲_学神,组cp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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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作为父亲

  温柔说完那句话之后,室内很安静。

  安静到时钟跳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温柔又轻轻地问了一遍,

  “能不能告诉我,妈妈和你说了什么?”

  “为什么受伤了?”

  秦竞没有回答。

  温柔的心里更加忐忑,也不知道今晚回家之后,妈妈会和她说什么。

  但她不能不回去。

  秦竞忽然在玄关抱住她,不由分说吻了下来。

  他第一次这样吻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他在她耳边声音沙哑,

  “我送你回去。”

  右覃看着秦竞把温柔送到楼下。

  右覃站在二楼阳台上,等着温柔开门进来。

  看见秦竞抱了她一下,又松开她。

  直到温柔进去了,秦竞还没离开。

  右覃终于动身,打开了二楼的灯,等着温柔上来。

  “柔柔,来,坐在妈妈旁边。”

  屋子里有很重的烟草和檀香味。

  烟灰缸里有很多的烟蒂。

  温柔坐过去,右覃一把抱住了温柔,

  “柔柔,妈妈对不起你。”

  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妈妈身上的烟草味和以前一样浓烈却温柔。

  格外让温柔安心。

  右覃抱着她,拍着她的背,

  “妈妈太忙了,觉得你长大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主,真的走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妈妈也会给你兜底。”

  “但是没想到,你会在感情这件事上像个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孩子。”

  “傻乎乎地跟着人家,和人家住在一起。”

  “都是妈妈忽略了这些,没有教过你,才会让你走出这一步。”

  “柔柔,如果你遇见的人,不是秦竞,而是别的什么人,不能保证人品,也不能保证他接近你的心思,不能保证后果会走到哪一步,妈妈恐怕会后悔莫及,恨死自己。”

  妈妈的怀抱很温暖,一如往常,是她的依靠。

  没有责备,只是作为母亲的无限自责。

  温柔鼻头一酸,

  “妈妈,我错了。”

  右覃拍着她的背,

  “幸好,你遇见的是秦竞。”

  “妈妈虽然对他很严厉,但心里知道,他和他爸爸还是不一样的,当初秦竞的妈妈愿意什么都不要地跟着一穷二白的秦立兴,秦立兴飞黄腾达之后,都没有给过她什么,婚礼没有补过,没有媒体正式报道过两个人的关系,婚后乌月的资产依旧只有自己奋斗来的那些。”

  “但秦竞还没有和你结婚,就已经把他能给的,给到了这个份上,先不说这个举止幼不幼稚,起码妈妈觉得,他足够真心。”

  “但是我们家不缺他的股份,也不缺他那些人脉资源。温柔,我们要堂堂正正的,哪怕只是女孩子,也一样要留住风度和骨气,不要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不平等的位置上。”

  温柔眼圈红了,

  “妈妈…”

  右覃拍着她的背,忽然笑了,

  “想起刚刚有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不点。一转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很快就要离开妈妈了。”

  温柔抱紧右覃,

  “妈妈,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我嫁人,也依旧会经常回来看你,就和现在一样。”

  右覃笑着,眼泪却已经止不住往下流,

  “我们母子相依为命的日子太辛苦了,苦到妈妈都不敢回忆,不敢想那段日子里的点点滴滴。”

  “现在有人愿意无条件替你撑着你头上那片天,妈妈真的很开心。”

  温柔泣不成声。

  右覃把眼泪擦干,红着眼睛却破涕为笑,

  “别哭了,女儿。”

  “看见你哭,妈妈也忍不住。”

  她动作轻柔地给温柔擦眼泪,

  “这么早结婚也好啊,有人能够陪着你,哄着你,要是哪一天妈妈走了,也不会没人来照顾你。”

  温柔抱紧她,把头窝在妈妈怀里,

  “妈妈,不会有那一天的。”

  听着温柔孩子气的话,右覃感慨地笑了,

  “要是你一直是个小孩子就好了妈妈就不用把你交给别人。”

  可是妈妈怕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温柔泣如雨下,右覃只是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

  “妈妈会去和秦竞的爸爸谈一谈,不管结局如何,妈妈不会让你成为别人借势的工具,也不会让你有丝毫不受尊重的可能。”

  “是我们家温柔看上了他秦立兴的儿子,而不是他秦立兴大发慈悲愿意要我们温柔进他家的门。”

  温柔在右覃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带着哭腔。

  右覃心里百感交集,抱着自己的女儿,像是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不知不觉间,温柔睡着了。

  右覃轻轻把温柔背起来,放在床上。

  替她掖上被子,擦干泪痕。

  转身却看见温柔书桌上那个相框。

  照片里,一家三口,笑着看镜头。

  右覃站在那张照片面前,伸手将相框拿起来,把表面上的那层轻灰掸了掸,

  “路华,你要是晚一点走,今天揍那个小子,肯定会有你一份。”

  她沧桑的声音中还带着笑意。

  却让人心酸无比。

  右覃把相框放回去。

  照片里那个五官端正,皮肤黝黑,却笑得阳刚爽朗的男人,

  似乎穿过数年的时光看着她。

  深情地凝视着此刻已经初现老态的她。

  他永远都不会老,永远都停留在四十岁。

  右覃的指尖摩挲过照片,

  路华,我一个女人,也能替我们的孩子遮风挡雨了。

  右覃站在那儿许久,才动了脚步,抬步离开。

  关门时落锁的声音清脆,

  又陷入一室安静。

  秦竞送走温柔之后。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背靠着门慢慢滑落坐下。

  一片漆黑里,唯他眸中清光,分不清是泪光还是他天生眸光潋滟如此,他尝试了好几次点烟,但是点烟的手止不住地抖,怎么也点不上火。

  她是他在黑暗中独行这么多年,唯一照射进来的光。

  他完全不敢想没有她的未来会怎样。

  他的每一个人生规划里,每一次对于未来的希冀里都有她。

  一想到他的未来可能会没有她,他就如同窒息,无论多用力都喘不上气来。

  翌日,右覃敲开秦立兴的门,里面立刻传出一声请进。

  看见右覃,秦立兴相当意外,

  “请坐。”

  两个人今天是作为家长见面,而非在公众场合。

  所以右覃听见秦立兴极其充满功利的客套疏离时并不舒服,但是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秦立兴看起来也像是最近没有睡好,眼底有淡淡的青黑,

  “想必您是为了之前我和您提过的事情而来。“

  “孩子太冲动了,把股份这样送出去,想必对您来说会是一个大麻烦。”

  “所以我让法务———”

  右覃打断了他,“乌月的股份是乌月的股份,本该秦竞拿着,你既然做了这么多年的控股人,都没有从秦竞手里把股份骗过来,起码你还有些良知,我们温柔不需要什么股份,孩子之间的转赠就当是个玩笑,过了就过了。”

  她褪去了平日里的游刃有余,不露痕迹。

  因为她今天不是在和谁打交道,而是作为母亲而来,要帮女儿出头。

  秦立兴依旧戴着伪善笑容的面具,习惯性地对着右覃露出了这样的客套的笑,

  ”说的是,但我拟了一份婚前协议,还是请您先看看。”

  右覃却没有接过,秀美威严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笑容,

  “秦立兴,当年乌月独身跟着你北上,无依无靠,到最后落得一个鸠占鹊巢的后果,开诚布公地说,你的儿子,我不会信得过。”

  她那句话,是作为乌月的朋友说的。

  当年乌月走了之后,秦立兴就从原来的地方搬走,甚至连生意的主战场也完全迁徙,她不知道秦立兴搬去了哪里,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没机会说这句话。

  这句话,是迟到十五年,补给他的。

  十五年了,作为右覃的朋友,她依旧耿耿于怀。

  秦立兴把那份协议往前推了几分。

  沉默着没有回答她。

  此刻右覃才拿起那份协议来看。

  只是她越往下看,表情就越凝重。

  这份协议,全然不像是秦立兴这样叱咤商场,精于算计的人拿出来的。

  右覃终于把那份协议放下,

  “你写的这些都是认真的?”

  秦立兴忽然笑了,还是那样很精明的笑,可是他已经习惯如此,同一个笑也有了不同的含义,用这样精明的笑却在说最让人心里百感交集的话,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因为我,你不信我的儿子,但是如果用这些做保证,你能不能信得过小竞?”

  “就信他一次,我们父子关系很疏离,我这辈子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作为爸爸,我总要替他做成一件事。”

  他的眼睛里迥异地生出几分迫切的真挚,不是秦立兴该有的情绪。

  却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情绪。

  他清楚他已经如斯不堪,逢场作戏熟练如吃饭喝水,

  可他不希望别人也这样看他的儿子。

  右覃把婚前协议又看了一遍,再看一遍,又发现很多细节,很多附加,但皆是有利于温柔,而不是替秦竞留余地。

  细节之处更见真章,不知道要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能推出这一份事无巨细的协议。

  用令自己损失的代价,只是为了证明秦竞值得相信。

  他作为一个父亲,却在袒护着别人的女儿。

  其实仔细想来,一个父亲的爱之深,计之深切都跃然于纸上。

  右覃对着那薄薄的几张纸沉默良久。

  秦立兴又道,

  “这个项目,我不参加,虽然会失去很多机会,但是能换你放心同意小竞和温柔的婚事,在我的角度上来看,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

  “还请你同意两个孩子的婚事。”

  依旧是商人,却是作为父亲的商人。

  右覃虽然不是商人,可在她久处的位置上,她却很清楚,这个招标项目对于秦立兴来说是什么。

  秦立兴很需要这个机会,得到这块土地,在这个城市开疆扩土,扎根植地。

  在国内银行给出的贷款期限里,他通过这个项目可以及时实现效益最大化。

  进一步,是海阔天空,

  退一步,于秦立兴可能是万丈深渊。

  而且秦立兴的公司几乎有百分之八十可能招标成功。

  基本已经是囊中之物。

  但是为了避嫌,他放弃了。

  不仅不借她的势,甚至为了不让有心人恶意污蔑,借题发挥。

  秦立兴直接放弃了这么大的项目。

  从根源上杜绝了旁人说右覃给秦立兴开了后门的可能。

  用另一句话来说,他不在这个城市发展,就意味着,往后都不需要害怕旁人的流言蜚语,都不需要借她的势,不可能会有机会生出借势捞金和方便游走的心。

  是秦立兴给出的保证。

  没有任何功利的,作为一个父亲的保证。

  右覃终于放下那几张单薄却似有千斤重的纸,深吸一口气,徐徐道,

  “好,我同意。”

  ——

  安静的公墓,林深如海,

  冰冷的墓碑上嵌着亡母的照片。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秦竞在墓前看着妈妈的照片,眼底一片淡青,可是看向母亲的眼神依旧赤诚而毫无伪装。

  男人的声音沙哑,

  “妈妈,我做错事了,怎么办?”

  他的脊背挺直,竭力忍住心口翻涌的酸涩。

  然而却依旧压不住声音中的轻颤,

  “可我不想失去她。”

  男人无论多用力,都压不住恐惧和心痛的情绪一瞬间涌上来。

  他可以保护她,可以顺从她,可以把自己的所有交到她手里,唯独不能接受失去她。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爱她,连温柔也不知道他那份喜欢究竟有多深。

  爱到无法自拔,失去她就像失去身体里的一部分,一旦拿走就会奄奄一息。

  照片上顾盼神飞的女子却只是依旧笑着看向前方,黑白的笑容定格。

  却不会和他说一句话。

  温柔醒来,鸟儿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她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自己的手机,给秦竞发消息,

  “你的伤还好吗?”

  秦竞收到消息,如同溺水的人终于能大口呼吸。

  他面对着墓碑,却故作轻松地给她回消息,

  “还好,不疼。”

  很疼。

  太阳穴忽然阵痛似地跳动起来。

  天上的乌云密集地聚在一起,雷也是闷闷的,不一会儿就开始下雨。

  秦竞站起身来,孑然一身,细密的雨点落在他的皮肤上,却像是熔浆在滴滴点点吞噬他。

  他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在这满天密布的细雨之中,

  他的目光里却生出几分坚定,

  “妈妈,我不会放弃,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会争取。”

  他已经失去过太多,不能再失去了。

  温柔看向窗外,有些意外,

  刚刚还有阳光的,怎么突然下雨了?

  她起身要去关上窗。

  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心头一跳。

  快步跑到楼下,打开门,

  就看见秦竞的发丝被雨打湿,点缀着霜白色的雨珠,青白的肤色像是清冽的酴醿,伤口舔舐在眼尾,在他的苍白俊美之外添上落魄颓废。

  可他看见她那一刻的眼神,

  居然像是在满山烟幕之中,终于找到了她。

  温柔见他浑身湿透,急忙道,

  “你怎么——”

  猝不及防的,秦竞握住了她的手,从兜里拿出那枚之前向她求婚的钻戒,从她的无名指尖推进去,他的动作有点抖,指尖冰凉,缓缓把那枚戒指推到底。

  秦竞抱住她,他的怀抱湿透却温热,

  “七七,就算阿姨不同意,我也会坚持的,我会让阿姨相信我。”

  “你一定要等我。”

  温柔不解,笑着道,

  “你说什么——”

  刚刚妈妈还给她发消息,说一句和秦爸爸谈好了,同意她和秦竞的婚事。

  可却被他凝重的低声喃喃打断,

  “七七,我不能失去你。”

  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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