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_[红楼]夫人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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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2

  甄赋也不是个磨蹭的人,既然已经发现了自己并不想错过林蔻,对林蔻成婚一事的态度自然来了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恨不得立刻去请媒婆上门提亲。

  但甄赋很快想到一件事——

  他当初请皇上帮忙打消荣国府以婚事算计自己的想法时,曾说过自己短时间内并不想成婚。

  虽然皇上可能知道那只是他的托词,但自己改变想法的时间也太短了,皇上若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自己在面见皇上后,不到两个月就与订了亲,皇上心里难说会不会有疙瘩。

  于是他找到忠顺王爷,请他帮忙同皇上解释一二。

  忠顺王爷作为解决荣国府算计的人,对甄赋入宫时和皇上说的话自然有所了解,是以他在听说甄赋这么快就要成婚的时候,也有些吃惊:“你之前不是说,暂时不想成婚?怎么这么快就有了成婚对象?”

  顿了顿,忠顺王爷皱眉,“可是荣国府那几个混不吝的,见我这些日子没怎么见你,又将主意打到你身上了?”

  甄赋赶紧解释:“并非如此。在下只是对户部尚书林海、也即是在下姑父的养女一见倾心,有心求娶。但之前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如今不过短短时日就改了主意,难免让人误会,希望王爷能将此事转告皇上。”

  并替他美言几句。

  忠顺王爷一顿:“林海?倒也不错,至少林海是个忠君爱国的,不似贾家那些个混账东西,整日招猫逗狗没干正经事儿也就罢了,还欺男霸女、强占民田、放印子钱……啧,这样也好。”

  甄赋笑了笑,没有多言。

  忠顺王爷可惜:“我瞧你不错,据闻十来岁就中了秀才,未来必然能在朝廷占有一席之地。原还想将我女儿嫁给你,如今却是不成了。”

  甄赋忙道:“郡主千金之躯,郡主必然是要嫁给京城最出众的儿郎,岂是我等微末草芥配得上?”

  忠顺王爷笑了笑,没再多说,而是道:“你放心,我明日正好要入宫一趟,到时定会向皇上转达你的话。皇上知道你成婚,必然只有高兴的份儿,不会生你的气。”

  甄赋这才放心。

  但这并不算完。

  皇上这边的隐患解决了,他却还不敢立刻找人提亲。

  毕竟,他的情况实在有些复杂。

  甄赋来到林家,与林蔻见了面。

  许是心里对林蔻有了想法,原本与她见面也十分坦然的甄赋,此刻却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对上林蔻的时间甚至想要逃跑。

  而林蔻在注意到甄赋通红的耳垂后,心里也大致猜到了他的来意:“是上门求亲的?”

  甄赋吓了一跳,赶紧解释:“不不不,也不对,是……”

  好一会儿,他终于整理好语言,开口道,“在下确实有了上门求亲的想法,只是找人上门提亲之前,有些事必须让你知道。”

  林蔻偏头看他:“你的基本情况我都了解,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无论是甄赋母亲早逝,还是父亲被抓流放,兄长不睦,将他赶出了甄家,乃至于他一上考场就心慌气短的毛病,林蔻都知道。

  总不能,是他血滴子的身份吧?

  甄赋深吸一口气:“虽然你之前说过,对能不能当官夫人并不在意,但我还是有必要郑重地再告诉你一次,我这一辈子,估计都没办法再上考场了。”顿了顿,“或者说,是一辈子都没办法再拿起书本了。”

  林蔻先是点头,而后意识到不对:“一辈子都没办法拿起书本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上考场就心慌气短,怎么变成拿不起书了?”

  甄赋不愿明言,只是含糊道:“小时候发生了一些事,导致我一想到科举就心慌气短、冷汗直冒。所以一旦碰到与科举有关的书籍,也会产生一些不好的反应。”

  林蔻有心想问,但一抬眼,就发现了甄赋眼里的痛恨。

  大约,此事背后涉及到了什么隐秘和伤疤,他不愿开口,自己也不好追问,免得让他回想起不愉快的记忆。

  于是林蔻转了话头:“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对当官夫人没什么执念。嫁给一个当官的,并不如嫁给一个好看的更让我觉得高兴。”

  甄赋:“……”

  虽然觉得林蔻这般看重外表不太好,但……

  果然,他还是很高兴的。

  幸好他生得好,甄赋心中想到。

  这次谈话后不久,甄赋与贾母说了一声,便直接找了一个媒婆到林家提亲。

  因为甄家被抄,甄赋并未从甄家拿到钱财,手上所有的银钱都来自于母亲的嫁妆与当年甄家还在时攒下的私房。

  这笔钱不算特别多,但置办一份上得了台面的聘礼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然,荣国府又怎会盯上甄赋?

  这日,媒婆带着聘礼敲锣打鼓地来了林家,一应纳采所需全都预备地妥妥当当,甄赋甚至还亲自到郊外打了一对活雁,可以说诚意十足。

  林家也没有为难人的想法。

  双方一番交谈后,纳采便顺利结束了。

  因为不知道血滴子何时能查明真相,林家自然希望林蔻与甄赋能尽早成婚。

  于是原本可能拖个一两年的婚礼流程,最后只用了不到半年,便走得差不多了,只等最后一步,成婚就好了。

  眼瞧着甄赋与林蔻的订婚进行地这么顺利,荣国府内不少人都生了不好的心思。

  尤其是听说吴贵妃、周贵人并其他妃嫔家的省亲别墅进展顺利,位分更低的周贵人家更是只剩下收尾,那省亲别墅就能建好了,荣国府众人如何不急?

  他们有地,有人才,有规划,偏偏在钱这上面露了怯。

  而他们相中的钱袋子,一个林家,一个甄赋,如今却走到了一起,让他们完全没了机会。

  委实可恨!

  偏偏他们还不能做什么。

  因为甄赋与忠顺亲王关系极好,甄赋在纳征时请去林家的两位女性长辈,竟不是荣国府的人,而是忠顺亲王从宗室中找来的皇家人。

  一位郡主,一位郡王妃。

  可以说给足了林家面子,同时也让如荣国府一般别有用心的魑魅魍魉不敢造次。

  下聘之后,甄赋便托人在林家附近买了一栋宅子当做新房。

  成婚当天,甄赋家虽然没来多少客人,但因为忠顺王爷及他带来的一些皇室宗亲,场面倒不会显得寒碜,反倒让不少过来参加婚礼的人觉得惊喜又意外。

  林蔻还担心婚礼会出问题,特意在婚礼前许了愿。

  但许愿失败了。

  要嘛当天婚礼会出现难以改变的大事,要嘛当天根本就不会出意外。

  想到自己与甄赋的身份,林蔻只当是后一种。

  但……

  就在成婚当天,甄家不请自来。

  又因为有人想要与林如海搭上关系,身份却够不上,便转头弄来了一份甄赋这边婚宴的请柬。

  其中,就有镇国将军独女林莹的丈夫一家。

  林莹夫妇一起前来,不久,林莹便跟着丫鬟去了后院,与女眷们坐到一起。

  然后,林莹便与甄家的女眷见面了。

  甄家的女眷几乎倾巢出动,全都来了甄家,年轻的晚辈倒只是隐隐觉得她眼熟,甄家那几位夫人却几乎是在见到林莹的瞬间腾一下站了起来。

  不但站了起来,一个个还目瞪口呆,嘴里喃喃喊着“义忠亲王”、“表姑娘”等字眼。

  表姑娘没什么奇怪的,“义忠亲王”四个字在这京城可是禁忌一般的称呼。

  所有女眷吓傻了,简直恨得直接冲出甄家。

  忠顺王妃立马站到门口:“诸位,本王妃之前仿佛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人?为了防止等会儿有人离开,刚才说话的几位……”

  有人悄悄开口:“金陵甄家的人,北静郡王妃的娘家。”

  忠顺王妃冲着说话那人点了点头,这才转头看向几个甄家人:“几位甄夫人,以及这位……”

  “镇国将军的独女,丈夫是五品户部主事。”

  忠顺王妃笑着开口:“几位,跟我回府一趟?”

  林莹都懵了:“王妃殿下,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只是跟着夫君过来参加林尚书女儿的婚礼,与这几位甄夫人、甄姑娘也并不认识,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一见到我就反应这么大。”

  忠顺王妃态度强硬:“若是误会了林夫人,本王妃日后定当亲自上门赔礼道歉。但如今,林夫人还是跟着本王妃走吧?”

  林莹急了:“今日可是甄公子与林尚书独女的大喜之日,您在婚礼上贸贸然带走这么多客人,是准备和林尚书家结仇吗?”

  当今登基后,忠顺王府的人在京城几乎可以横着走。

  忠顺王妃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对得罪林如海还真不怕,但她想到王爷对甄赋的态度,不免迟疑起来。

  顿了顿,她叫来身边丫鬟:“你去找王爷,将这边发生的事告诉王爷,请他派几个人在甄家附近守着,等会儿婚礼结束后,将所有甄家人,以及这位林莹林姑娘……”她看了林莹一眼,“还有她的丈夫全都带回王府。”

  丫鬟领命,转身就跑了。

  甄家人终于意识到她们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一个个眼神呆滞,几乎想要回到过去将那个胡言乱语的自己打死。

  她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

  想要逃,但忠顺王妃的视线如芒刺背,逃跑的想法刚升起来就被自己掐灭在了心底。

  不久,婚礼开始了。

  男宾那边气氛如常,个个面带笑意,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人有什么大喜事。

  女眷这边却一个个如丧考妣,与男宾那边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林莹心中惴惴不安,时不时抬头看一自己的丈夫,却又在丈夫察觉到有人注视自己看过来的时候立刻低下头,眼里满是恐慌。

  男宾那边受到女眷这边的气氛影响,原本的喜悦也打了折扣。

  但好在,他们惯会做戏,新娘进门后,一个个的脸上瞬间盈满了笑容,让人完全察觉不到半点儿不好的情绪。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一直到婚礼结束,林蔻都没察觉到不对。

  次日,忙了大半个晚上的甄赋天不亮就醒了,他见林蔻还在睡,特意又闭上眼睛准备陪林蔻再睡一会儿。

  谁知屋外突然想起一阵蝉鸣——

  这是血滴子的暗号。

  甄赋立刻睁开眼睛,小心地为林蔻掖好被子,便准备起床。

  林蔻瞬间睁眼:“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甄赋被吓了一跳,赶紧开口:“有人在叫我,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我得去看看。”

  林蔻点点头:“你忙完了记得回来陪我睡觉。”

  甄赋一顿,哭笑不得地点点头。

  解除警报,林蔻很快又睡了过去。

  甄赋则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将门轻轻关上后才顺着蝉鸣找到了一个蹲在自家墙边的大树上的同僚。

  他有些不高兴:“我新婚,请了假的!”

  即便是全年无休的血滴子,也没有新婚次日还要工作的吧?他可是请了三天婚假的!

  同僚也知道自己在新婚次日上门不地道,但他也没办法啊:“你当我想来讨嫌?这不是你昨日成婚,钓出来几条小鱼?”

  甄赋皱眉:“我的婚礼还能钓鱼?”

  同僚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钓出来的那几条鱼是甄家的,你毕竟是甄家人,我来找你一是因为此事是你负责,二也是想让你早做准备,免得到了老大面前一问三不知。”

  但甄赋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甄家还与沧海遗珠的案子有关?我在甄家生活了快二十年,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同僚耸肩:“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甄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和同僚道了声谢,然后便和他一起离开了屋子。

  甄赋的上司姓胡,与甄赋这种纯探子不同,他的上司还是正经科举出来的进士,只是在皇上上位前卷进了夺嫡之中,被人当成了炮灰,眼瞧着一辈子的前途都完了,这才接受了皇上的招揽,成了血滴子的一员。

  而因为甄赋学识不错,这位胡大人向来待他比其他人更多了几分重视。

  平日见到甄赋不说笑脸相迎,至少也不会铁青着一张脸。

  但今日……

  甄赋对上胡大人失望的眼神,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今日只怕不能回家陪林蔻睡回笼觉了。

  胡大人要知道甄赋心里的想法,怕不是要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但好在,他不知道。

  甄赋走到胡大人面前:“胡大人,卑职来晚了。”

  胡大人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没事,我理解,新婚夜刚过去我就让人把你叫过来,确实有些不近人情。”

  他顿了顿,又道,“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不在今日把你叫来,你下次指不定就要被皇上叫过去问罪了。”

  甄赋皱眉:“这么严重?甄家直接参与到了案子中?”

  胡大人欣慰地点点头:“他们不但直接参与进了案子当中,还是其中‘义忠亲王女儿’的保护人。”

  “义忠亲王的女儿?”甄赋惊讶,“两位殿下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

  胡大人摇头:“哪儿那么容易?若非你夫人与兰蕴的相貌足有五分相似,秦氏的五官又着实与两位王爷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她们四人的身份只怕更难分辨。但这两位殿下的父亲是亲兄弟,相貌……

  胡大人狠狠地叹了口气,心里憋屈地不行。

  此案刚被发现不久,他们血滴子就把四个姑娘中的其中两个的身份查清,可如今都过去大半年了,另外两位的身份却还是一头雾水,这个结果如何不让人感到挫败?

  甄赋反倒没怎么受到影响——

  毕竟,他在江南潜伏了好几年都没找到账本儿,若非林蔻,他只怕到现在都还想不到账本儿不是物件儿而是一个人。

  他的耐心早就被锻炼出来了。

  甄赋想了想,问道:“那甄家保护的,到底是哪一位姑娘?我夫人,还是妙玉?”

  四个姑娘两位在江南,两位在京城,甄家虽然既不在姑苏,也不在维扬,但所在的金陵与维扬、姑苏都很近,为哪一个提供保护都说得通。

  胡大人经历了那么多风雨,很快就调整过来:“你觉得呢?”

  甄赋眼神黯了黯:“是妙玉吧?我夫人小时候受了很多苦,甄家若真是保护她的,也太失职了。甄家对义忠亲王还是挺忠心的。”

  胡大人顿了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确实是妙玉。”

  甄家以妙玉父母世交的身份出现,对妙玉说,她的父母因为被义忠亲王逼宫一事被砍了头,为了避免她受到牵连,才将她送到了甄家。

  但她幼年体弱多病,找了好些个替身代她出家都没用,最后只能让她自己进入寺庙带发修行。

  不过即便进入了寺庙,甄家也从未亏待了她。

  妙玉的日常用品一部分来自甄家,一部分来自义忠亲王的其他残余势力,还有一部分则来自于义忠亲王遗留的财产。

  有钱,又有甄家照拂,妙玉倒是没吃什么苦。

  但……

  甄赋心情非常不好:“我从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也许是因为我母亲早逝,也许是因为我母亲只是荣国府的庶女,又是父亲的继室,我在甄家并不受重视,也没办法接触到太多讯息。”

  “其他事我好歹知道该怎么去查,甄家人似乎从未特意去过姑苏蟠香寺。”

  胡大人想了想:“若真如此,甄家人应当每次都是趁着去姑苏办其他事的时候去探望妙玉。也只有这样,你才会从未察觉到有这么个人存在。”

  毕竟甄赋在甄家生活的时候,极少有机会跟着长辈外出。

  那次前往维扬,还是他第一次离开金陵。

  胡大人确定甄赋并非故意隐瞒,也不是蠢到没发现甄家人的异常后,也放心了一些:“既然知道甄家人是当年案子的知情者,此事也算有了突破。就是……”

  胡大人想到至今还关押在王府的甄家人,脑袋真是一抽一抽地疼。

  他们原本想的是暗中调查,一来此案涉及到的人大多身居高位,甚至牵扯到了皇家,没办法放到台面上来说;二来等真相调查出来后,两位殿下完全可以暗中认回身份,到时候也不至于闹得满城风雨。

  可忠顺王爷夫妻直接抓人,事情就没那么容易低调了。

  甄赋也想到了这点:“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只能将错就错了。甄家人已经被忠顺王爷抓了回去,那另外几个知情人是不是也能抓了?”

  “谁?”

  “宁荣两府几个不成器的男人,秦氏的养父秦业,还有……”

  “还有?”

  甄赋皱眉:“镇国将军与镇国夫人,这二人中必然有一个当年事件的知情者。也许不知道全部,但绝对知道一部分真相。林文林武两兄弟的女儿都被换了,这可不像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换我夫人的应当是钱氏,但钱氏的女儿又是谁换的?”

  胡大人连连点头:“你说得对。”

  既然事情已经被忠顺王爷夫妻闹开了,他们也只能把案子放到台面上来查了。

  甄赋只是探子,没办法查案,胡大人便直接让他回去了。

  甄赋领命告退。

  临走前,他多提了一句:“大人可以重点调查一下宁国府的贾珍,他对秦氏有不轨的想法,必然知道秦氏不是义忠亲王的女儿。问他,至少能知道秦氏是怎么成了秦业养女的。”

  林文的女儿,亦或者林武的女儿,反正绝不可能是两位王爷的女儿。

  不然,他绝对不敢对秦氏生出那种想法。

  胡大人大惊失色:“秦氏不是他儿媳吗?他怎么敢?!”

  甄赋一脸厌恶:“宁荣两府从根子就烂了,贾珍更是其中翘楚,他做出什么都不让人意外。”

  胡大人差点儿没吐出来。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因为太过恶心,胡大人在审贾珍的时候,特意用了重刑。贾珍可不是硬骨头,没多久就招了——

  “秦可卿是林文的女儿!是林文亲手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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