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悲催太子_穿成反派渣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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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悲催太子

  穿成反派渣爹!

  大庆的官员都安逸惯了,尤其是在文官当政的情况下,个个都想着主和,他们生怕一旦打起仗来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光帝年迈,虽说成日里被大臣三呼千秋万岁,可他心里也明白人总有一死,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他的大限也就在这一两年了,如今他只想安度残年粉饰太平,当然,若是苏锦楼中计接受招安,他肯定要趁机将兵权收回来,然后好好惩治苏锦楼这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

  在光帝看来,在他当着朝堂重臣的面亲口答应封苏锦楼为武安王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对苏锦楼示了弱,此等行为对于一个身居至尊之位的天下之主而言乃是奇耻大辱,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

  光帝自认为自己的一生英明果断,从无败笔,不曾想临到老了却被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农家小子折了面子,若有机会,他定要百倍千倍将所遭受的折辱还给苏锦楼。

  光帝和朝廷官员从未想过苏锦楼会拒绝招安,若是凉王造反,他们还可能觉得无法求和,毕竟凉王身负皇室血统,由凉王继承皇位倒也说得通,虽说夺了兄长的位置名声有些不好听,但他姓周,只这一点就能在史书上留下正统二字。

  苏锦楼呢?他是谁?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卒子而已,他若是夺取大庆江山那就是大逆不道,是乱臣贼子,会被天下所有受到儒家正统学说指导的读书人唾弃。

  汴京城里的官员自此便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只等传令使带来苏锦楼接受招安的消息,可等了一天,两天,三天,一晃眼半个多月过去了都不见传令使的人影,不仅人没见着,连只言片语都没有,这下光帝有些慌了。

  “王守忠,你那干儿子办事妥当吗?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都不曾接到他的传信?”

  王守忠心里也在暗自嘀咕呢,在王林出门之前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莫要多生事端,不会是他没按耐住脾气把苏锦楼惹毛了吧,可即便是被苏锦楼打了出来,这几天也该回来了,莫不是这小子自知办事不力害怕被责罚便畏罪潜逃了?

  王守忠从未想过,苏锦楼会胆大包天把人直接处理了,在他看来,王林等人是传令使,手中还握有光帝诏令,即使王林做了什么事惹怒了苏锦楼,苏锦楼也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

  “圣上,王林些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行程,”王守忠宽慰光帝道,“这都半个月了,苏锦楼并未有什么异动,想必他是接受了朝廷的招安,圣上不必过于忧心。”

  光帝一听这话深觉有理,若是苏锦楼拒绝招安理应早就挥师上京了,现在全无动静想必他应该是选择和解了。

  光帝刚这么想,就见一内监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圣上,大事不好了,叛军,叛军已经打到汴京城外了。”

  “什么?”大惊之下,光帝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心口处如遭钝击,他捂住胸口,口中发出嗬嗬之声,神色痛苦,满脸憋的通红。

  王守忠见状心道不好,连忙上前又是拍背又是疾呼,“圣上,圣上,您没事吧,”又对满目恍然的内监呵斥道,“还愣着干嘛?快去传太医!”

  经过一系列的兵荒马乱后光帝被太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这也只是暂时的,躺在床上的光帝双眼紧闭,面色灰败,若不是胸口有轻微的起伏,和死人几乎无异。

  皇后带着众妃嫔跪在内堂,外间跪着周氏皇族以及朝廷要臣,他们均有了不好的预感,光帝如今只靠着老参汤吊着最后一口气,熬不熬得过今晚都难说,城外叛军已将汴京重重围住,如今的汴京城是出不得也入不得,若是在这个时候光帝驾崩,朝局只会更加动荡混乱。

  “太子……”光帝突然开了口,随侍在床边的王守忠见光帝眼睛仍旧死死闭着,心知这是光帝强撑着一口气交代后事呢,他不敢耽搁,立马去将太子唤了过来。

  太子周文显一撩衣摆在光帝的床边跪了下来,语气颇显急迫担忧,“父皇,父皇,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周文显从未像此刻一样希望光帝再活久一点,他自十八岁受封太子,如今已有三十多个年头,这三十多年他日日苦熬,天天盼着光帝早日归西,可真到光帝即将闭气的这一刻,他却恨不得把自己的寿命折一半送给光帝。

  “太子,你定要保住我大庆江山,不要做亡国之君,”光帝用尽全力死死抓住周文显的手,“否则你无颜下去面见列祖列宗,寡人至死也不会瞑目!”话刚说完,光帝的手忽的一松,随即猛然垂下。

  王守忠哆嗦着手指在光帝的鼻子下面探了探,随后三分惊慌七分哀痛的大声说道,“皇帝驾崩了。”

  “咚!咚!咚!”

  丧钟响起,呆楞着的周文显猛的被惊醒,他一下子扑到皇帝身上,使劲的摇晃着床上还有些温热的尸体。

  “父皇,我不要当皇帝,你醒过来啊!”

  周文显面目狰狞,声音哀嚎,闻者落泪见者心伤,周围宫侍皆纷纷抹泪,暗自感叹太子实乃忠孝之人,这么多年光帝没有白疼他。

  可只有周文显自己知道,他哭的如此真心实意的原因是什么,他确实觊觎皇位,而且还觊觎了许多年,可现在叛军兵临城下,城内人心不安,朝廷众臣皆六神无主,此时此刻最需要一个人出来主持大局,而这个主持大局的人非皇帝莫属。

  十万大军围城,周文显面对此种困境是束手无策,朝内无人可用,城内又无足够的兵卒抵挡叛军,他已经料到最终的败局,也就是说他注定要做亡国之君,以后史书上也会记载一笔,说他是大庆末代皇帝,大庆是毁在他手里边的,这个名声可不是他所要的,甚至是避之不及的。

  当皇帝,是为了独掌至尊之位,享受玉食华服醇酒美人,若是既不能享受奢侈的生活又要被摊上亡国之君的名头,傻子才想坐宣和殿里的那个位置,一想到光帝留下的烂摊子,周文显欲哭无泪,对光帝的怨恨越发深了。

  说来也不怪周文显对光帝恨之入骨,历朝历代的帝王大多只能活到四五十岁,甚至有的在三十出头的年纪就翘辫子的,与这些皇帝相比,光帝的寿命不可谓不长。

  光帝早早的便立了太子,后来年纪越大精力也越发不济,那时太子已经成年且处理朝政要务从未出过大的纰漏,按理说光帝理应禅位给太子,但他却舍不得这至高无上的权位,太上皇虽然也是皇,但却是颐养天年的皇,天下至尊永远只有一个,光帝年老昏聩,越发不愿放权。

  现在眼看着大庆快亡了,光帝两腿一蹬翘辫子了,不仅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临死之前还给周文显挖了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让他击退叛军保住大庆,还说若是做不到就无颜面对十八辈祖宗,这明显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也难怪周文显恨不得鞭尸了。

  丧钟长鸣,响彻整个汴京,连驻扎在汴京东城门外三十里处的军营将士都能听到隐隐约约的钟声。

  苏锦楼正在推演作战计划,尽管以十万对五千是必胜的定局,他却不会掉以轻心,焉知狮子搏兔尚用全力,若是因为轻敌被敌军从内部逐个击破,他苏锦楼万死也难以赎罪,更对不起底下衷心跟随的数万将士。

  “这声音……听着似乎是丧钟的声音,”苏锦楼因为精神力受损,这些时日一直没有动用精神力,对于皇城内的情况并不了解。

  魏昌延也仔细听着钟声,直到钟声渐止这才回道,“是丧钟,且是大丧,听那敲钟的次数应该是皇帝驾崩了。”

  苏锦楼笑道,“皇帝老儿驾崩了?我这还没打过去呢,他怎么自个儿就归西了呢?”

  “光帝早已过了耳顺之年,普通老人也多是这个年纪登上极乐世界,估计是近来诸事烦心,光帝操持国事累着了,这才宾天的吧。”

  “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苏锦楼似是玩笑又似是讥讽,“我们的这位皇帝陛下可真够随心所欲的。”

  魏昌延但笑不语,可不就是随心所欲嘛,一般人也做不出半途调离沈宁,用科举考试的方式筛选主将的荒唐事了,不过谁让人家是皇帝呢,天下之主总有些许任性的权利。

  “将军,檄文还发吗?”

  “当然要发,总不能因为光帝死了我们就不攻打汴京了吧,都说人死如灯灭,光帝这一撒手,黑锅也只能周文显那个倒霉太子来背了。”

  于是,就在周文显登基的第三天,苏锦楼举起了清君侧的大旗。

  “你说什么?清君侧?”新帝周文显瞠目结舌的看着底下的官员,“苏锦楼兴兵造反只是为了清君侧?”

  向周文显禀报战事的兵部尚书萧锐回道,“是,那檄文上说陛下不顾国体妄自滋事,还企图杀害功臣,让将士心寒,造成社稷不安,江山不稳,归根结底是因为陛下受小人挑拨,此次兴兵是为帮助陛下铲除奸佞,还大庆一片安宁。”

  “哼!”周文显气极反笑,“他苏锦楼兴师动众冒天下之大不韪犯上作乱,为的只是诛杀寡人身边的奸佞,这话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

  萧锐迟疑道,“可……可这篇檄文是晋亭先生亲自撰写的,加上苏锦楼战神的威名,不仅百姓信了,就连那些个读书人也都信了。”

  “晋亭?就是那个王家嫡出子王永风?”周文显想了半天才记起,似乎以前有谁和他说过,苏锦楼娶了王永风的女儿,“王永风乃是苏锦楼的岳父,以他俩的关系,这篇檄文本就不可信,反倒还连累了王永风自己的名声。”

  “但,但是……”

  见萧锐吞吞吐吐,周文显内心越发烦躁,“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何必遮遮掩掩的?”

  “据说,原本晋亭先生劝说苏锦楼莫要犯上,但苏锦楼遭到汴京传令使的刺杀,皇家欺人太甚,逼的苏锦楼不得不反,晋亭先生也随之改变了想法,这才写了这篇檄文。”

  周文显不说话了,他还真不确定自己的好父皇有没有在暗地里交代传令使借宣诏之名行刺杀之事,这样一想他越发悲愤了。

  周文显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几十年终于黄袍加身,然而他这位临危受命的皇帝也是史上最悲催的皇帝。

  因叛军打到了家门口,朝廷官员人人自危,压根没心思专心办公,光帝驾崩,底下众人急需一个活靶子挡在前头,这就致使周文显的登极大典显得仓促而敷衍。

  周文显被迫登上皇位,一上来就接手光帝的烂摊子,还遇到了苏锦楼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滑头,当皇帝当成这样,不得不让人对他深表同情。

  一般而言,若是要誓师兴兵首先得出一篇檄文,昭告天下兴师讨伐的原因,而苏锦楼却把这个流程反着来,先是带着大军取道丽江直接挥师汴京,到了城门口将整座汴京城团团围住后再出一篇檄文公告天下。

  周文显恨不得吧啦着苏锦楼的肩膀化身咆哮君质问一句,“你他娘的都已经打过来了,还有必要发檄文吗?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苏锦楼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若是先发檄文不就是等于变相通知敌人要攻打他们吗?

  他又不傻,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打仗最是讲究时机,干嘛非等对方做好准备,然后自己再领兵慢慢攻打?这不是白折腾吗?明明可以用更小的力气,更短的时间,更少的折损,一举拿下汴京,他为何要自讨苦吃遵守所谓的章程折腾自己?

  苏锦楼本就不是遵守规则的人,趁着汴京那边的官员在等传令使的空档,他当机立断带人把汴京城给围了,这样一来汴京的诏令出不了京师,外界的消息也传不进去,不需费心攻打,只要围他个一年半载,汴京自然不攻自破。

  苏锦楼出那篇檄文是为了扯大旗装门面用的,不曾想周文显为了阻止苏锦楼进攻竟想出了一个昏招,他把淮郡王以及定国公都处死了。

  在他看来,定国公当初为了私仇阻拦了苏锦楼的青云路,当得奸佞二字,至于淮郡王,若不是淮郡王坚持封赏苏锦楼为武安王,也不会有传令使刺杀一事了,故而淮郡王亦是奸佞。

  你苏锦楼不是说兴兵汴京只为锄奸吗?如今奸佞被除,你若是不主动退兵就是乱党,没了名正言顺的作乱理由看你如何糊弄天下百姓。

  苏锦楼得知周文显这一行为后久久沉默,“魏先生,我们的这位新帝是不是有些……脑子不好使?”

  魏昌延果断沉默,半响后来了一句,“或许是病急乱投医?”

  魏昌延也委实搞不懂周文显的脑回路,清君侧这个理由本来就是假的,周文显如今杀了两个奸佞不就是做实了清君侧的真实性吗?这一做法除了让苏锦楼更加光明正大的造反外,对周文显没有半点好处。

  在淮郡王与定国公身死的五天后,周文显见苏锦楼仍未退兵,立马派人在城楼上喊话质问。

  “奸佞已除,将军为何不主动退去?”

  “奸佞何止两人?新帝莫要糊弄本将!本将此次是奉天命专为铲除奸恶而来,奸恶不除,国将不国,百姓永远不得安宁。”

  听到下臣回报的周文显傻眼了,什么叫奸佞不止两人?总不能让他把朝廷所有的大臣全都杀了吧。

  周文显皱眉看着底下的臣子,这些身居高位的大臣无比惶恐,生怕被当成奸佞处死,看向周文显的目光不安中带着丝丝戒备,全无半点君臣契合融洽雍睦的姿态。

  这一刻,大庆朝廷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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